莲生

※OOC超级预警。私设成堆，注意绕行。

※死亡预警。

※依然是熟悉的无文案无大纲果奔文，依然还是不知道能写多长。（叉出去）这次就很难保证日更了，尽量不让大家等太久，希望你们能喜欢吧，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写不好。先致歉。

※ @居老师的猴毛？睫毛！ 你的梗开始了，不知道能不能写到你希望的样子。

——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岁时百问》

千余年前有个西安人，自知大限将至，闭门谢客，在家搜罗生前文章，付之一炬，仅留下十之一二。这十之一二里的一句‘清明时节雨纷纷’，便在我们这些后世子孙心里，把清明刻画成了个郁郁悲痛的模样，仿佛每个人在这一天都成了路上的断魂人，大抵是忽略了后边那句‘牧童遥指杏花村’。

牧之先生泉下有知，也不知是悲是喜？

燕城连着一个多月的大太阳，清明节也没见着点乌云。没了雨纷纷，人们也都忘记了断魂人。这些年城市不断扩建翻新，有些变化，却也变的不多，不过就是楼体模样和颜色有所不同，终究都是水泥盒子。人人都在这盒子里奔波劳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千万张不同的脸，奔波出了无二差别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是照着谁的模样刻画出来的，何况，又有谁会究其根本？谁会在意呢？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寒潮消散，炎夏来临。老天爷生怕后半年吃不上粮，清明刚过，就给燕城来了好大一场雨，谷物涨势不能当下见真章，倒先把交警全轰上了路，个个顶着夜晚的瓢泼大雨，着急忙慌地捋顺一团乱麻的交通。机场更是灯火通明，工作人员全神贯注地保障飞机安全起落，终于等来了最后一班国际航班安全着陆。

人流中有一男子，身形挺拔，走路带风，隔着衬衣也能感觉到力量感，一看就是那种看起来很瘦，脱了有肉型。寸发格外精神，自带三分笑意的长相更不用说，绝对闪眼，细看之下还有些内秀。他身边跟着一人，带着幅黑框眼镜，碎发，休闲服配运动鞋，约摸26、7岁，学生气还没退完。俩人取完行李，一路说笑往出口走。

男孩推了下眼镜，往人跟前一凑，说：“头儿，明天我去找你呗。”

“监视我？”这男子晃着手上的戒指，“看见没？本帅哥是有家室的人。”

“......”男孩可能是道行尚浅，一听这话，他的五官肉眼可见的一僵，神色非常明显地暗淡了，视线跟着那戴戒指的手往下滑，男孩扯了把背包肩带，嘀咕了一句，“哦，虐狗不用预警，那你.......”

男子一拍人肩膀打断了他的话，对于男孩的悲郁恍若不见，揶揄地笑说：“有假不休，是怕被逼着相亲吧。”

“是啊，我爷爷奶奶隔着半个地球都催，现在回来了还不被念叨死。我爸还没回来，我妈又出差了，连个帮我挡一下的人都没有。”

“行了，有人念叨那是福气。你要实在没事儿，去学校把省厅传过来的资料帮着看看。我呢，要是闲了给你电话。”

第二天，倒时差的两位不约而同的到了中午才从各家的床上醒来，一个苦大仇深的在家听经书，完了陪着老人逛菜市场。一个活力四射的在家大扫除，离开两、三年，家里的积灰都论斤称，等把这家折腾回原来的模样，墙上的钟还停在10:15，他又冲出去买电池。拿好车钥匙出门前，看了眼从地下室翻出来的猫食盆，吹了声口哨，然后龙卷风一样地奔了出去。

宠物店的美女店员叫的晚饭刚到，感应门铃大喊一声‘欢迎光临’，打断了她揭饭盒的动作，饥饿感顿时转化成了一小搓火气。结果一抬头，一枚大帅哥闪着光到了跟前，把她那点儿小火气撞没了。

“欢迎光临。”美女扔下晚饭蹦出了柜台，“您需要看点什么？”

“哟，正吃饭呐，”帅哥个子不低，脖子一伸瞅见了外卖盒子，“不好意思啊，我买只猫。”

“猫在这边，想买什么品种？”

“那个......”男子一顿，遂摆手，“我自己先看看，要不你先吃饭。”

店员有些奇怪，又不是非法买卖保护动物，难道品种还不能说了？但她也不好意思真去吃饭，跟在边上给人做介绍。看完了所有的猫咪，这帅哥也没满意的，又溜达回来重头看，一边看一边掏出手机，打开了个名叫‘骆一锅’的相册，不时的对着笼子里的猫咪对比一下。店员这才明白，原来帅哥想买中华田园猫，宠物店都因为这种猫没赚头，基本都不卖。

这品位，绝了！

帅哥最终选了一只加菲，毛色和中华田园猫里的虎斑黄猫相似，他一手抱猫，一手拎猫粮往出走，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反正挺高兴。店员也挺高兴，毕竟除了猫，帅哥买的猫粮可是最贵的，还有罐头和玩具。

“你吧，没你哥好看。”帅哥把猫往副驾驶一放，边打火边说。

加菲颤了颤胡子，对着他‘哈’了一声。

“有点儿意思，有你哥的风采，以后你就叫‘骆一锅’了。”

“喵~~”

帅哥摸出一根烟点上，一脚油踩了出去：“得嘞，带你去见你爹。”

清明后的大雨，把满山新绿洗的越发灵透，松柏的墨绿点缀其中，倒生出了些层次感，不少墓碑前的鲜花还有些尚未枯萎。他抱着猫沿小径而上，步子不疾不徐，嘴里还哼哼着歌，像是谈恋爱的小青年散步一样。

“喵~喵~~”

加菲挠了一爪子，帅哥一抬头，脚下就顿住了，冰冷的墓碑上是那张从没淡忘过的脸。这张照片很有种神秘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会觉得照片上的人在看着你。温热依旧，明媚依旧，连那双眼睛里的柔情都不曾减退。

“你怕不是骆一锅转世来的吧，”片刻后，他大步朝墓碑走去，摸了把加菲的圆脑袋，“这爹你还没见过就认出来了。”

从墓碑前码着的一堆鲜花可以看出，此人生前人缘不错。他看了看加菲，到底不放心，毕竟这货要是从这跑了，追回来有点难度。于是，他只能一手抱猫，一手把蔫了吧唧的鲜花清扫开，掏出条丝质手帕细细擦拭墓碑，仿佛擦的是件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帅哥应该是个话痨，简直就没个停嘴的时候，他冲着照片一瞪眼，说：“笑什么笑，当心牙笑豁了。”

“虽然本人很帅，那你也是只能看，不能吃。”

“一个你，一个骆一锅，都是王八蛋，俩没良心的，扔下我去逍遥自在。”

“诺，今天带你新儿子来认爹，给你瞅瞅，长相不赖吧。你告诉骆一锅，它的疆土现在都是这只骆一锅的了。”

.........

星火点燃燕城夜空的时候，兜里最后一根烟也烧完了。他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一朵玫瑰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后俯下身亲吻着照片上的人。

良久，才将双唇从冰冷的墓碑上剥离，轻轻地说：“我好想你，宝贝儿，我爱你。放心吧，我和骆一锅会照顾好自己，过几天再来看你。”

夜归的车辆把燕城的大路攒成一条闪着金光的长龙，回城的人加入其中，成了长龙身上的一块鳞片。家里的粮还没开始储备，于是他把车停在一个小店门口，先去买了包烟，在旁边的拉面馆吃了晚饭。感谢老板不介意猫进来，能让刚刚获得一大片疆土的骆一锅在凳子上解决了一个猫罐头，临时饭盆是两张餐巾纸。

长夜才刚开始，时差也没倒过来，一人一猫开启了夜游模式的磨合。车窗外灯火无尽，浮华又冰冷，冻住了他一整天的笑容。他记得，那条小巷里有家卖羊肉的，以前到了冬天，他们就会来买羊肉回家炖汤，因为家里有个人一年四季手脚冰冷，羊肉汤很补人；那家烧烤摊，他们和一群人挤在桌上吃烤串，次数太多，算不过来；那家蛋糕店里的蛋糕不怎么好吃，却出售了某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日蛋糕；还有奶茶店、路边摊、那所小学所在的巷子.......到处都留下过他们的身影，对，还有那个菜市场和家门口的小超市。想到这，他笑了起来，心想，又要开始逛菜市场了，可惜.......

烟草味和车载音乐一起从落下的车窗户飞了出去，水泥盒子发出的各种声音太多太大，这点味道和声音瞬间被湮灭其中，没人会注意到。但如果有人同行，就不难发现，歌曲虽然有不同版本，却都是同样的旋律。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     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情愿     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就像早已忘情的世界        曾经拥有你的名字我的声音

.......”

国语粤语都有，不同的声线渲染出不同的感觉，无一例外地悲伤着。

到底是没到炎夏，凉风从车窗里钻进来，吃饱了的骆一锅叫了两声。出走的神思被拉了回来，他摸了摸骆一锅的脑袋。

“走，我们回家。”

次日，他去了燕城响当当的费氏总部，以及费氏旁边的一个小公寓，照常做了大扫除，遂又去了郊区一幢别墅。第三天去见了俩朋友，白吃了人一顿日料，又在一个拳馆里闹腾了半天。三天的假期就被他这么折腾完了，转眼就到了周二。

早上，9:45，市局刑侦队。陶然带着肖海洋和郎乔去走访群周核实信息结束，刚一进办公室就发觉不对劲。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面对队里其他几个同事，杵在独立办公室门口，两方像在对峙。

陶然性格温和，不管什么事情，先安抚双方为主，他忙过去打招呼：“您好，我是......”

“陶然警官，您好,我认识您，”男孩笑出一口大白牙，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有些兴奋，“陶乐陶好可爱，今年上2年级了吧。”

“.......”陶然差点磕到下巴，要不是这是在局里，他都怀疑是不是寻仇的来了，怎么连他女儿的小名都知道，一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您好，进来说吧？”

“不行！”男孩突然变脸，挡住陶然进入独立办公室，“我们头儿说了，让我在这看着，不让别人进办公室，劳驾您先等会。”

陶然还没说什么，郎乔不愿意了，亮着嗓子吼道：“你们头儿是谁？让他滚出来。”

“我家长公主这脾气一点没变，是不是又准备撸袖子了？”

这声音一起，整个办公室都静止了，除了眼镜男孩，所有人的表情在瞬间经历了千变万化。

“头儿，怎么样？”

男孩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此时却让其他人觉得耳膜有些刺痛，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这点儿小事，当然没问题。我说过什么，注意团结，晟豪啊，这都是你前辈，谦虚，知道不？”

他这话一出，郎乔几乎忍不住眼泪，陶然的手都有些发抖。

“费......费渡......”

“陶然哥，好久不见。”费渡一耸肩，半点没有不好意思，“一来就瓜分你的独立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