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

娑婆无有清净地,自性清净便是佛



仅限LOF站内转载,请注明出处。

【LAY兴】 箜篌引 第五章

将军兴X二月红 

—— 匿浅绿

狗花去船上取了身绛红色短褂配黑色敞口裤子,我不喜短褂,除了练功,平日里都不穿。头发全撩起来,丑死了。可短褂换药方便些,便也作罢。狗花换了身紫衫,可好看。她生得白净,每次裁衣服我都给选鲜净的料子,她老和我闹。可衣服送来她都穿的都快掉色儿,不晓得的只当我虐待她了。

瞅瞅厅里,没听见啥动静,我拉着狗花道:“昨儿你是自己去那屋睡的吧?”

狗花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烧糊涂了?难不成谁还背我去睡?”

我道:“哦哦哦,那就成。咱们趁没人赶紧回去。”

狗花愣了下,道:“不是要住些日子吗?”

我懵了:“啥?住些日子?”

狗花:“是啊,清早张公子说你要住些日子。那大夫不错,给你好好瞧瞧。我待会回去取些东西来,再取点银子,瞧病的钱还没给人家呢。”

半晌说不出话来,我啥时候说要住些日子的?不过没给钱我倒记得。狗花见我不说话,晃着帕子让我洗漱。说是昨儿夜里她还真吓着了,去了个人伺候她睡觉,战战兢兢地把人请出去,好一会才睡着。狗花真傻,我可不像她,被糊弄下就拿人当好人。还没来得及给她说我得罪了个大官,就来人了。

是昨夜端姜汤的女子,道:“公子,小姐,午膳备好了,请到厅里用膳。”

狗花笑嘻嘻道:“谢谢你啦。”

我剜她一眼,道:“就知道吃。”

狗花怒道:“看看什么时辰了?太阳都打西边去了,你不饿啊!”

我眼睛鼓鼓地道:“啊,我睡了这么久?”

狗花不睬我,拉着我往出走。一大桌子菜,还摆了个紫砂锅,下边烧着火。

那女子道:“大...张公子吩咐过,饭菜要清淡,委屈二位了。”

说罢就要乘粥,狗花急吼吼地道谢,把碗抢了过来,又笑嘻嘻地请人出去。那女子犹豫好一阵才退下去,说是在外面候着。

我拽着狗花的胳膊,悄悄道:“待会我跟你一块儿走,咱回去瞧病,银子到时候差个人送来就好了。”

狗花怒道:“病还没好呢,又想上天呐。回去哪有这样的大夫瞧病....”

我一把捂住她嘴道:“嘘嘘嘘嘘....别喊,当心人听见了。我给你说....”

屋外那女子突然道:“公子。”

又没说完,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又是那个混蛋!!!

他道:“退下吧。”抬脚进屋,径直过来坐在桌边,又道:“可还合口?”

狗花嘿嘿和人说话,我翻了个白眼,狗花瞪我,“咚”的一声把碗放我跟前:“吃饭!”

气的我抓起勺子舀了口粥塞嘴里:“噗.....”

我张着嘴哈气,狗花边嘟囔锅还坐着火,边取了帕子过来,被我一把甩开。张艺兴转过来问我要不要紧,不想睬他!烦死了!

对着狗花怒道:“你又放鱼,我不吃了!!”

狗花一愣,揭开砂锅使劲闻了闻,道:“不是我做的,鱼味不重,先喝点,我一会重新给你做。”

我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桌子道:“我不喝,饿死算了。”

狗花拉拉我道:“这就去重熬,你先吃点菜。昨儿都没好好吃饭的,别气了,气坏了咋办。”

突然,张艺兴道:“来人,做白粥。”又对着我道:“为何不吃鱼?鱼汤补人且不油腻,积食了吃这个很好。”

我歪着头盯房顶,不理他。我有很着急的事要和狗花说,他怎么就阴魂不散的!

狗花接话道:“他打小不吃鱼,怕刺,久了就越不喜欢那味道。咦,这粥很好吃啊,是鸡汤和鱼汤熬的?”

张艺兴:“鸡鱼熬汤不油腻,能补中气。”

俩人还聊的挺乐呵,我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拽起狗花往卧房走,可不能让狗花傻不愣登的被人骗。刚进卧房,我就给狗花说,让她回去找个陶罐子把银票装好了埋在狗尾花下边,埋树下容易被挖出来啊!

狗花惊地大喊:“为啥要藏银票!!??你要干嘛?你不要我了?”

我赶忙捂住她的嘴,还没解释,就听见张艺兴在外面噗嗤笑了两声,我牙齿咬的像嚼胡豆。趁他没进来,快速给狗花解释。可狗花太傻,听完居然不怕,傻站着看我,只想一巴掌糊她脑袋上。

张艺兴大声道:“交代完了没?完了就出来吃饭。”

狗花不明所以地应着,急着拉我去吃饭。怕是小时候饿怕了,对于狗花来说,吃饭是天大的事,不管在哪,她总是到时辰就让我吃饭。连登台唱戏,她都能插着空塞我两嘴吃食。我想,狗花能去取衣服,那就能离开这,待会先让她走了再说,回去肯定能藏点银票。管那大官说话当不当真,好歹交代给狗花了。

桌上又多了几盘菜,还蒸了条鱼。我把那鱼划拉到桌子对面,夹了两口青菜吃,味道很好,不知放了啥佐料,很开胃。张艺兴不吃,也不走,余光扫过去,他在看我吃饭。我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倒是不像要杀人,可这没头没脑的骗狗花多住些日子,谁知他安了什么心,我才不信他。戏文里长相俊俏心黑的可不少,我可没有狗花那么好糊弄!

是真饿了,待白粥送过来,我喝了两碗,对着狗花道:“我想吃糖油粑粑。”

狗花没好气道:“还吃,都吃积食了。我看是个人拿俩糖油粑粑都能把你哄走了。”

我道:“可不是人人会做的。”

狗花笑我,道:“赶明儿给你说亲,还得问人家姑娘会不会做糖油粑粑。”

我瞪她:“你是想顶盆了?成日里胡说八道。”

狗花道:“不会也不怕,进门了我教她。”

我睨她一眼:“可不是得教,你要嫁人了,谁给我做啊!”

狗花筷子一扔:“谁说我要嫁人。”

我看看她,顿了顿道:“真不想嫁人?可一辈子陪着我,太委屈了。要不说个家世差的回来,就在家里也不怕有人敢欺负你。”

张艺兴出了屋子,我心里松了些。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狗花提起亲事,心里一阵鼓捶。怕她恼我,可总不提,越耽搁年岁越大了。爹爹让我照顾好狗花的,可这些年都是她照顾我。可狗花低着头好久都没说话,我再三给她说,不是不要她。没敢说怕这大官要了我的命,留她一个人不放心。

良久,狗花挂着两行泪道:“二爷,狗花不找人。婶娘去的时候我就说了,这辈子都不嫁人,好好照顾你。你想去哪,我都跟着你。待你成家了,我就照顾你和夫人,给你俩带孩子,一辈子给你做糖油粑粑吃。别提这事了,我不想听。”

我再没说话。

和狗花去江边,张艺兴果然跟在后边,都没个空儿和狗花说话。看着船离岸,突然就想哭。我对着狗花大喊,让她回去把院里橘子都摘了;书房的书要全晒一遍;被褥得拆洗,帐子也要拆下来洗.....能想到的活儿都让狗花回去干,没个几天铁定干不完。画舫在江面只剩个小点儿,估摸着我就是唱戏狗花都听不到了,这才背着小包袱往回走。张艺兴取我包袱,我瞪他一眼,这是狗花给我的,才不让他拿。路上我不理他,瞅着树上的橘子鼓着眼睛,男人才不会怯死掉泪。

忽然,他挡在我面前,道:“我说了没人要杀你们,更没人会去抄你家。为何不信?”

我看着他额前垂落了缕碎发,声音像云丝,柔柔的。看着我的目光不冷也不烈。我紧紧捏着包袱,盯着他那缕碎发,没来由的觉得委屈。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脸:“别哭,不要怕。我虽是朝廷的人,但朝廷也有律法,不能随意杀人的。况且,我也没有理由为难你们。”

原来我没忍住,居然哭了,忙低下头,答非所问道:“我想爹娘,想狗花...”

他道:“心思要放宽些,不然病不易好。狗花取了东西就回来了。”

我道:“您真的不会为难我们吗?”

他道:“不会。留你,是因两位大夫医术很好,方便你养病。若是你不安心,再养几日便送你们回去。”

我抬头看他,道:“之前对不起,还有谢谢您啊。”

他笑了,摸摸我的头道:“不碍事,不用记着。若是当真想谢我,就少折腾点,安安心心养身体。”

后来我才想起来,他摸我脑袋摸我脸,我从来没有恼过他。回去的路上我静下心思前想后,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张艺兴也不打扰我,负手缓步,踩着落叶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缟色长衫被风撩起,衣角团花顶风摇曳,乌发倾泻如墨色瀑布。这样一个人儿,让人心安,先前的惊恐担忧荡然无存。看着他交握双手,修长皙白的手指微微蜷起,竟想上前去牵一牵。我被自己这想法震住了,蓦然一阵慌乱,连带着脚下动作都大了些。

他转身道:“不舒服吗?”

见我不答,他两步道我面前,低头看看我,好像又笑了,道:“累了?背你回去?”

只觉得脸上微热,垂下头看着鞋子上一片落叶,叶柄处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绿色,像似人偷偷藏匿起来的心思。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竟忘了这人是惹不得的。以前爹爹也这样背过我,后来狗花会背我回家,只是她又瘦又小,背我很累,回去就一身汗。再后来,就没人背过我了。他的背又宽又暖,比锦被软榻舒服,忽然就想这样爬在他背上不下来了。

他停下来道:“怎么了?很难受吗?”

才发觉脸上凉飕飕的,这两日怎么老哭?把头埋在他脖颈里,摇摇头:“我想爹爹和娘亲.....”

他没说话,只是将我搂的更紧了些,步子走的很慢很慢,良久道:“很辛苦吧。”

突然忍不住了,爬在他背上呜咽起来。一路上都再没说话,直到回屋,他低声说:“回来了。”

这才发现把人脖颈搂的太紧了,连他出声都有些被勒住了。

评论(2)
热度(19)

© 莲生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