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

娑婆无有清净地,自性清净便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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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Y兴】箜篌引 第十五章

将军兴X二月红

 

—— 待君归

 

张郎去时,时至春节,湘江不寒,碧波粼粼。见他走远,让狗花赶紧带着箜篌去城外草亭子等,我悄悄跟在他后边。本就怕他吃不好才给带了许多吃食,可他在城里走一路吃一路,明明起早狗花也做的粉。可笑死我了,笑着笑着沙子就迷了眼,害我好像哭了似的,湘州怎的忽然这么大风沙。没等他吃完,我忙往城外跑,怕慢了待会要赶不及了。

鸦青织金锦袍配绛红腰封绣麒麟瑞兽,足下漆黑长靴,靴口有卷云纹。墨色长发以镂空金玉发冠齐齐绾起,鬓发一丝不乱。重剑在握,遒劲有力。虎目灵动,英姿飒飒,好一派俊逸潇洒,气吞山河。初见他身着戎装,看呆了我,狗花急喊我才回神。

箜篌二十二弦在指尖清泉缓流,他挽缰驻足,马声嘶鸣。急急去看他,那傻子又呆住了,半晌才下马。缓步而行,好似怕惊了曲子,扰了我。我一直笑着看他,如此举世无双的人儿,是我心爱之人,真好。词曲是在洲上作的,正是不得相见的日子。想来时日无多,又无值钱的物件相赠,便作了一支,待我去时好唱与他听,没唱成。回园子后改了些,比先前那个好。其实我带了画儿,到跟前又不想给他看了。这会儿给看了,他就不惦记了,万一不着急回来我就亏啦!

他负手而立,憋着笑看我一会,捏着我脸道:“红儿,等我。”

我拧他,力道不重,怕他疼。

他捂着腕子,眼如铜铃:“呀呀呀,二爷饶命,夫君错啦。”

我笑,啐道:“护腕又厚又硬的,哪里疼了。”

他拽起我的手按在心口道:“就是这护腕又厚又硬才疼,这疼,疼死了。”

我挂在他脖子上道:“糖油粑粑吃多了,油嘴滑舌的。”

他佯装惊讶道:“哪里有油?我擦嘴了。你若伤了手,可不得心疼死我啊!”

抱着他哈哈大笑,双手伸在他眼前道:“喏,看好啦记住了,等你回来完好无损。”

他当真仔细看起来,边看边点头,道:“看好了,记住了。待我回来养胖点,免得拧我没力气。”

怕耽误时辰,早些走就能早些回来了。抱着他又亲了一口,说声回去啦,转身就走。回头看他,还立那不动,我赶他,他傻呵呵地笑着去骑马。我再没回头,又蹦又跳地往回走。

温酒君自饮,待君归,亲手把盏共君醉,

染墨君未探,待君归,月下执卷话桑麻,

弦诉未闻尽,待君归,箜篌曲曲谱吾心,

山水不道别,待君归,离殇不诉橘生香。

......

一路蹦一路跳,一路笑一路在心里悄悄地唱。估摸着春日当真到了,只这风怎的就扑着我来了。吹的人睁不开眼,糊了满脸泪水,路都看不清,气的我肩膀直颤。

 

一年后

 

狗花傻乐了半个月,我笑她,她说我傻乐了半年,越来越厉害,顶盆都不怕了。去橘子洲禀告了爹爹,又去看了娘亲。狗花恨不得把园子驮到京城去,没办法,只好多雇了两驾马车。张郎送了两封信回来,州府大老爷亲自送到园子时,吓我一大跳。后来节里还送过礼,我赶紧亲自送回去了,还好,没出啥事。可狗花说在园子外老有个人晃悠,去找又没找见。送东西回去的时候那人跟了一段,我俩找了半天还是没看见。

信里说是塞外虽少青山绿水,黄沙落日也是别样景致,可我总担心他用饭时风沙扑嘴里。夏季去河边淘了些沙子回来,让狗花站在院里桌子上扔沙子,没扑我嘴里,撒了我一身,狗花笑的岔气。河沙粗且少泥,湘州的风都是一飘就没影儿,比不得塞外。我生气,越发觉得日子难熬又无聊。定了爹爹祭日过,带着狗花去京城,皇上肯定知道他的消息。

我和狗花乐坏了,每日忙着打点行李。又专门去了趟隔壁婶婶家,他家小子老爬我园子,怕他倒了园子里的树,再砸了书房门进去折腾。我说还要住呢,不准瞎捣鼓。婶婶捞着铲子追了小子好几圈,说是他敢去,腿给他打断。我忙说打不得,进去玩也没啥,估摸着小子以后见我都没笑脸了。回去又急忙写了封信,思忖半晌,还是得去求州府大老爷。大老爷一见我差点没跪下,我赶紧先跪下行礼。只见大老爷腿肚子打颤,满额汗水,忙扶我起来。都怪那混球,湘州当官的见我都像我见他们一样打颤,我不喜欢,气死我了。

我和狗花没出过远门,脚程慢的很。一路上游山玩水,赶在冬季能到京城。京城果然比湘州冷许多,我们到时已经落过一场雪。这里不比湘州,当大官的多了去了,还没入城我俩就有些紧张。紧紧拽着皇上赐的玉佩,生怕被抢了。找了间客栈歇了三天,问店家京城衙门在啥地方,店家惊恐又厌恶地看看我,再是不敢多问了,赶紧和狗花退了房,驾着马车走了,就算见不着皇上,也不敢在这住了。当初说等他接我来,都没问到了京城怎么找皇上。现下又不能问,怕是还没见着人就把我俩砍了。绕着城里走了半天,都快下夜了才到宫城边上,到处都提刀拿剑的。打发了车夫回湘州,也不知得多久他们才能到家。

狗花:“崽啊,咱们咋办?要不先住下,明儿再来。”

我道:“明儿来了还不一样,总让我说两句话才抓人吧。我去,你等着。”

跳下马车,感觉像赴刑场一样。刚走两步,狗花突然道:“崽啊,那个,要不我去。”

吓得我一抖,气道:“你干嘛,吓死我了。我去,他们不敢咋样,我有皇上的东西。”

拿着玉佩把带字的一面朝外,生怕遮住了,袖子撩了好一截上去。倒是腰不弯背不驼,可腿直打颤。

还离着宫门好大一截,那守卫厉声喝道:“站住!知道这是哪吗?赶紧走!”

登时跪在地上,该说啥我全忘了?

守卫:“没听见吗?这里是皇城,百姓不得入内,速速离开。”

我冷汗直冒,颤着嗓子道:“大...大人,您..您看看这个,我是来找人的。”

守卫:“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再不走把你当刺客拿下。”

我急道:“大人,我找的人就住这里边的,您先看看这个。我不是刺客,给我东西的人说就住这里,我是专程来找他的。”

听见脚步渐近,趴在地上高高举着玉佩,怕的要死。

守卫取走玉佩,只听他大喊一声:“来人。”

霎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哪里出了错,连让狗花快跑都忘了。一群人呼啦啦过来,各各长枪短剑围住我。

守卫道:“你先起来。”

话毕,一阵风啸离去。狗花差点没把我气死,眼下这情况她不赶紧跑,跳下马车直冲我来了。

边跑边哭道:“崽啊,崽啊你没事吧?没伤着吧?”

我死死盯着她不停使眼色,她恍似没看见,跑的疯快。守卫让出个口,她扑过来抓住我大哭,我俩就被围住了。还好,他们没拿兵器对着我们,可脸色难看的要死,冰块一样,十几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俩,早知道就不带狗花来了。

我看看守卫,试探着和狗花说话,他们没反应,我悄悄道:“别哭了,没事,再等等。”

狗花想护着我,可发现一圈都是人,根本护不住,道:“吓死我了,他们没伤你吧?”

我道:“没有,你看他们都不抓我们,估摸着一会就放了。”

这一会可真久,都快站不住了,终于见城门出来了一行人。守卫们霎时列队分开,对着来人行礼。我认得那人是个公公,手里拿了柄拂尘。

公公倒没像守卫那样看我,笑眯眯地道:“小公子,今年橘子可甜?”

没见着玉佩,我有点发慌,道:“我...我..我今年没吃,不知道甜不甜。那个...我的玉佩呢?”

公公道:“哦,出来的急忘记拿了,小公子请随奴才进宫。”

我拉着狗花跟在他后边,走了一截才记起来,忙道:“大人,那个...我的马车还在外面。”

公公笑道:“奴才担不起,奴才可不是大人,小公子不敢乱喊。马车一会就送进去了,不必担心。”

原来我和狗花去的那宫门,平日里是没人走的。进了皇城走了好久才见到皇上,皇上笑了好半天,说是让我们先去歇息,明儿再说话。待我们回屋,带来的东西都已经安置好了,我问公公这是哪里。

公公道:“这是皇上幼时住的地方,那时候张大人大半时间都随皇上住这儿。之后因公务繁忙少有回府,此处就赐给张大人了。只是张大人初平南疆时空了几年,这会又空下了。屋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动过。”

我高兴的一夜没睡。

后来,张郎大胜归京,我给他说进京的事儿,他笑话我许久。说是成日里揪着一品大员的耳朵欺负,连天子胳膊都敢拽的人,还怕几个守城门的。我一脚把他踹下榻去,他拉着锦垫歪在地上小半个时辰,忍不下心,又给拽回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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