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

娑婆无有清净地,自性清净便是佛



仅限LOF站内转载,请注明出处。

【舟渡】蜂鸟 陆

※OOC预警,请注意绕行。

抑郁症梗,非专业人士,请不要被文中病情误导。案情不合逻辑,请见谅。欢迎讨论,但请千万不要去套原著,写文是根据码字工自己对原著的理解去写的,不能和P大比。(再次申明一下,求放过)


 

——所有悲喜的体验皆是自己的知觉,无需他人成全。我们依然感念风雨兼程的岁月和奋不顾身的自己,无论是细腻的,还是粗旷的,对人间葆有热爱,在漫漫余生里学会不必剑拔弩张地生活。

 

费渡除了每天定点回家伺候骆一锅,余下时间把自己忙成个陀螺。只回去过过两回夜,是再套出骆闻舟回家的消息后,早早换好睡衣关了灯,反正他睡不着也是盯着骆闻舟看一夜,刚好防止骆闻舟发现他身上的伤,还截获了警察叔叔接下来可能会更忙的情报。

杀回来的皇帝定点上朝不说还天天加班,公司上下莫名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掺和军//火生意了。而在一次应酬后叫了代驾的费渡,有了个意外的收获,他能在行驶的车上不做梦不惊醒地睡个好觉。于是他从众多的代驾中选了一个长相不错,话也不多的人给他当长期司机,待遇自然不用说,只用上夜班,时不时地上个白班。

费渡,彻底当起了都市夜行人,鬼魂一样在燕城乱窜。

周怀瑾来汇报工作,费渡加了一项,把出国考察尽快提上日程。作为一个和费渡他们从枪林弹雨里逃出生天的人,周怀瑾敏锐地觉察到费渡反常的不知死活,有几次他清楚地看见费渡突然就手抖。

周怀瑾担忧地看了看费渡:“这是个长期规划,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你别把自己弄的太累了。”

“时间就是金钱,”费渡人五人六地合上文件夹,“周大哥,这不是你的口头禅嘛。”

“那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又不是创业期。”

“你看我也老大不小的了,还顶着个总裁的名头,太溜奸耍滑不成样子。”

“你呀,没一句老实话。行了,我去忙了,要注意身体,听见没?”

打发走了周怀瑾,费渡就有些溃不成军,他在办公室来来回回走了一会,遂给那代驾小帅哥打了电话。然后从他私人休息室的抽屉里取了药,‘药量已经加了几次了。”费渡躺在床上泄气地想。

财神爷安逸了才能有银子,而这费财神爷的安逸来的很简单,闭好你的嘴就行。于是代驾每天只需要打了个礼貌的招呼,然后听着不超过三个字的指令开始工作就行,例如:随便开、回公司、回家......超过字数的也仅仅是因为目的地的名字太长而已,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车速不要太快,金主也从不改变线路。结果今天没转上几圈,费渡突然说去郊区,司机一转方向,按照金主的要求改变路线。

其实费渡没想去别墅,郊区也不是只有他家那一块地方,只是巧不巧的上了那条道,还被郎乔给瞅见了。等他睡醒睁眼一看,天已经黑了,懒洋洋地吐出个酒店名字,拎着小帅哥去吃饭。开车的不能喝酒,吃的管饱,费渡自个儿喝了差不多一瓶,这才晃晃悠悠地回公司。酒精的作用让他精神好了一些,想起把家里那祖宗给忘了,可在车里窝太久他实在不想动了。

“算了,当给它减肥了,一顿不吃也饿不死,明天补偿俩罐头。”想到这,费渡笑了起来:“麻烦把广播打开。”

代驾觉得新奇,之前都是循环那首鸟语歌,今天不仅换口味了还蹦出了七个字,看来金主今天兴致不错。

听着电台主持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俏皮话,费渡眯着眼懒洋洋地看着车窗外五光十色的灯光,想起了骆闻舟带他在小巷子里遛弯,指着烟熏火燎的摊子指责他说:呛人?没这点儿呛人的味儿,哪里还有人间烟火,你知道个屁。

费渡就笑。

人间烟火,真好。

“接下来播放一位听众点播的歌曲《冬天来了》,这首歌是丁薇献给她辞世的父亲的歌。希望这位听众的父亲能在天堂听见孩子对您的想念。”

醉意有些上头,费渡眼皮一阖,心里一声冷笑就把这繁华夜色碾地灰飞烟灭。视觉可以轻易屏蔽,但听觉很难控制。恢弘的音乐背景在一开始就塑造出了悲伤地氛围,空灵清丽的女声响起,费渡有点醒酒的意思,不自觉地端坐了几分。

他似乎看见了音乐描绘出的画面,凛冽的寒冬,枯叶摇摇欲坠,河流冰冻,太阳下坠......灰色的基调如同水泥路面,粗糙感清晰,是音乐爬经他耳膜的触感。冰冷的黑暗裹挟着浓稠的黏潮让费渡后背发凉,浑身紧绷了起来,仿佛亲眼看见了一个弱小的女子悲痛的绝望。这张脸一瞬间清晰,惨白,僵硬,头发凌乱........熟悉的、女人的脸。

费渡猛地咳嗽起来吓了司机一跳,这是要把肺咳出来吗?

“怎么了?您不舒服吗?我送您去医院。”

“没事,去刚才,”费渡强迫自己稳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拽着裤兜的手时,他突然清明,“不,回......回公司。”

玉坠在他裤兜里保存了一丝微弱的温热,就着这点微弱的热量费渡放松了一些,他嘴唇动了动,几无声息地喊了声:妈妈。

骆闻舟听见‘郊区’俩字的时,天灵盖差点崩出去。他不敢想这段时间费渡回过几次别墅,回家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发现?是太相信费渡了,还是自己太疏忽了......或者他用了什么更过激而自己又不知道的方法.........怎么没把那地方给炸了!

费渡,费渡这个王八蛋!

他狠狠甩了下手才把钥匙插进了锁眼里,厚重的大门砸出天崩地裂的一声响,冲进地下室。没人,没有人!

“费渡!”骆闻舟转身往楼上跑,差点绊一跤,他从没觉得这别墅这么大,一个接一个的门像是妖怪的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吞噬掉他的希望。

可是费渡不在,人去哪里了?!骆闻舟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冲到院子里才想起来打电话,可是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骆闻舟像是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两条腿被截肢了一样,只是麻药还没过感觉不到疼。

“喂,张大爷,是我,骆闻舟。您能帮我看看家里有人吗?我家费渡您今天见了吗?”骆闻舟一脚油门蹿上大路。

“是闻舟啊,你等等,我出去看看,”张大爷一听他声音不对,忙靸上拖鞋往出走,“家里灯没亮,我去窗户边瞅瞅,你别急。费渡早上回来了,还和我打招呼了说是最近忙,他抽时间回来喂猫的。”

“早上几点?中午回去没?下午呢,你见着人没?”

“就早上见了,中午我睡了会,不知道回没回来。”张大爷垫着脚瞅了瞅,“闻舟,家里应该没人,窗帘没拉,没见着亮。”

骆闻舟忙道了谢,挂断电话又拨了出去:“喂,苗助理,我是骆闻舟,费渡电话没人接,是在开会吗?”

“骆队啊,没有,今天没加班。”苗助理刚准备敷面膜,一看是总裁家属口气不善,忙放下手上的盒子。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有没有应酬?”

“今天没有什么安排,下午费总忙完就出去了,这会儿是不是去吃饭没带电话。哦,对了,最近公司忙,他经常自己加班,完了就在公司睡了。”

“谢了,”骆闻舟刚要挂点,突然想到那门禁他进不去 ,“苗助理,麻烦你个事儿,我一会到公司能不能让保安给我开下门。”

苗助理愉快地答应了,她的语气让骆闻舟稳了稳神。费渡,费渡应该没事,他没做什么特别的安排,也不是个撂下烂摊不管的的人。

费渡的办公室几乎占了一层楼的三分之二,平时再忙他这地方都非常安静。还没到办公室门口,骆闻舟就听见了音乐声,不是那首熟悉的曲子又让他安心了点儿。他不想在费渡面前表现的太明显,遂放慢了脚步,摸了把额头上的汗,又闻了闻身上的烟味,无奈地放弃了,眼下他也没换的。结果一脚踩进办公室骆闻舟就打了个寒颤,他对音乐没什么见解,但是听得出像是交响乐,可他只觉得阴森森的。

“......

树叶黄了  就要掉了

被风吹了  找不到了

太阳累了  就要睡了

留下月亮  等着天亮

......”

女声纤细而明亮,穿透力极强,在他听来一股子的绝望气息,简直就是鬼叫。一个‘啦’字刚出来,骆闻舟不堪忍受地冲进休息室,药盒,水杯,红酒,酒杯,手机和那遭瘟的音响.......不知道是些什么线缠在一起,被他一把扯断,倒霉的音响彻底寿终正寝。闯进洗漱间骆闻舟感觉眼珠子让人拿锥子给剜了,眼前黑了一瞬。

大大小小的瓶子从洗手台到地面滚的乱七八糟,自来水奔着命地淌;下水口太小,泡沫太多,小山一样堆着,有不少沾在了费渡湿透了的膝盖和裤腿上。他一手扶着墙,撑着地面的手被埋进了泡沫里。高级花洒口径大,水流连着线泼下来,像是永无止息的暴雨。即使酒精和热水双管齐下,也没能把费渡的脸滋养出点血色,整个人抖个不停,衬衣扭曲地裹在身上,电击伤只露出了一点。

水流、泡沫翻滚.....细碎而杂乱的声音让费渡脑子一片混乱,他感觉出现了幻觉,突然有人不嫌肮脏地抱住了他。

撑在墙上的手掌一滑,费渡条件反射地推了一把:“走开......”

这一推完全是有气无力地当空挥了下手而已,没有目标,没有力度。只是他不自知。

“费渡........”骆闻舟手脚不听使唤地关了水,把费渡从地上抱起来。胸腔里烧着的火,得了各种各样的燃料争前恐后地助长气焰,燃料太多,他简直说不清说不完。重了不是轻了也不是,更从发作,骆闻舟一拳砸在了墙上,怎么也稳不住发颤的声音,“是我,费渡......”

“你谁啊,”费渡厌恶地锁紧了眉头,他挣脱不了,一点耐性也没有,“他妈的,别碰我......”

而骆闻舟的耐性也给磨尽了,两把撕了他的衣服,这动作激怒了费渡。骆闻舟差点怀疑这大爷是不是去举铁了,他侧腰吃了一记,手上力道松了点。费渡趁着这点空挡,连推带攘地拉出点距离,准备看看是哪个找死的。结果一抬头,费渡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地就去扯衣服,扯了空才发现衣服没见,他忙转了个身。

“......你.....你今天不忙了,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回家等你.......骆一锅还......"

“如果我今天不来,你要在这淋多久?”骆闻舟声音有点哑,披好浴巾后轻轻地把人揽到怀里,结果费渡狠狠地抖了一下,抖的骆闻舟的心脏像是一锤子砸碎的核桃,连块大点的壳儿都见不着。

从看清骆闻舟,费渡整个人都僵了。无论是心思还是身上的伤,亦或是惊慌失措和深埋的恐惧,或者更多的东西,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都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而那个暴力踹开地狱大门把他拽起来,冲着他耳朵大喊这就是人间,这就是阳光的人,此刻几乎是平静的。骆闻舟没有一把揪住衣领逼迫他看自己,也没把他抻在墙上骂的狗血淋头,只是温柔地抱住了他,给他披好浴巾,一如往常那样,连说话都像是微风拂柳,轻而柔。

在骆闻舟过分的温柔面前,费渡精心护持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瞬间土崩瓦解,他几乎渴求着骆闻舟发火,骂他,甚至对他动手,都好过眼下的情况。那样他就可以从这人的气急败坏中找出空隙,上演他的巧舌如簧或者暧昧的认错。而现在,费渡甚至找不出一个字的解释,只能徒劳地扯了扯浴巾。

“这都是水,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对了,你吃饭没有?要不......”

“我就在这儿,”骆闻舟取了毛巾给他擦头发,“收拾好了一起出去,你吃了吗?”

“我吃了,下午那会就吃了,”费渡抓住这话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转移话题,连自己的语速都忘记控制,“还出去逛了一圈才回来加班,就是忘记回去喂猫了。”

“骆一锅越来越会巴结人了,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不给它吃罐头。”

“前两天我买了炒栗子,没有局门口那家好吃。”

“最近工作量有点大,得我亲自盯着,那会实在有点困就喝了点酒,也没多,就一点。”

说到这,费渡猛然惊醒,床头柜上一堆东西还没收拾。

“你没回家吧,洗个澡在这休息会,我出去换......”

“我知道,”骆闻舟打断了他这连珠炮似的前言不搭后语,觉得再听下去,自己可能真的要心脏爆裂死在这儿了,“费渡,我知道,公司有新项目,你喝了点酒,还喝了点咖啡,不过有按时吃饭,可能没好好睡觉.......”

他话里没有责怪,没有火气,甚至没有一点活气儿,却让费渡无比惊恐,呼吸起来都有些费力,他惶急地抓住了骆闻舟的手:“师兄,我错了,这几天我是有点过头了......对不起。”

“先出来,别着凉了。”

骆闻舟没等他,话说完就出去了。他不想像以前那样把费渡拎出来恶狠狠地教训或者威胁,也知道他不先出来,费渡的那个转身会需要多大的勇气。在他走到离门口差不多一米的地方,费渡果然转身出来,径直走到衣柜边,拿了套头睡衣快速穿好。骆闻舟一直没看他,把床头柜上的东西收拾了,然后把被子扯开。费渡识相的乖乖躺好,看着骆闻舟倒热水,从冰箱里拿牛奶出来热,期间俩人谁都没说话,直到费渡喝完了牛奶又喝了半杯热水。

“师兄,”费渡平静的皮面下是惊涛骇浪的无措,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该从哪儿起头,越是这样就衬的沉默越发明显。费渡不错眼地盯着骆闻舟砸破了皮的手背,有点出血,“你别不说话,气不过你就骂我吧,要不你抽烟也行。”

骆闻舟手指动了动,遂摇了摇头。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对于俩人来说却都像是过了百年一样,最终还是骆闻舟先开了口。

“这个案子比较复杂,连陶然他们知道的都很少,所以我不能给你说太多。”

“你工作上的事不用给我说,当然如果你们需要我提供帮助,我会很乐意。”

“费渡,你给我点时间。我已经和陆局说了,等这个案子结了我就申请调岗或者辞职,换个不用成天加班能正常休假的工作,到时候好好陪着你,你再等等我。”

好半天费渡都没搭话,骆闻舟抬起头就看见费渡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眼泪就那么往下淌,泄洪似的。

“费渡,”骆闻舟再是忍不住,一把把费渡箍进怀里,“好不好?你再等等我,接下来应该会很忙,不过我会尽快的。”

“干什么工作都一样,你别这样。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养家么,我换个清闲点工.......”

费渡带着一股狠劲,几乎是咬上骆闻舟的嘴,终结了他没说完的话,带有温度的吻裹挟着咸涩的泪水烫的人灵魂发颤。

费渡哭得无声无息,骆闻舟却觉得费渡是用整个生命在哭泣。

费渡什么都没说,之于骆闻舟而言,费渡又把什么都说尽了。

过分的主动,过分的放肆,费渡可以说是狠厉的,都与以往不同。在他们血肉紧紧相融的时候,费渡都没有躲着骆闻舟的视线,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让掀开睡衣。

骆闻舟天一亮就得走,方案调整了,有很多事情要重安排,他没有多少时间,也想尽快完成任务回家。他没让费渡起来送他,只是叮嘱了许多。

“闻舟,别墅我只去过一次。也不用担心我,谁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呢,你专心工作,注意安全。”费渡在骆闻舟手背上亲了亲,“还有,我喜欢你穿警服的样子,很帅。”

“好,我知道了,太忙了你就把骆一锅送爸妈那去。”骆闻舟刚转身,突然咂摸出费渡话里好像话里有话,他回头深深地看了费渡一眼,“在家等我回来。”

费渡实在是难得地听话,他重新躺好盖好被子,把自己裹进骆闻舟留下的温暖里。小区院子里孤单的身影、干裂的嘴唇、浑身的血、办公室里的严肃、大二八上的油条豆浆和阳光一样的笑脸......骆闻舟的一点一滴走马灯一样在他心里循环往复。

“他那么辛苦,”费渡怅然地想,“这世间其实没有谁好过谁的人生,羡煞旁人的背后都是独自消融的过程。”

评论(61)
热度(834)
  1. 共1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莲生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