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

娑婆无有清净地,自性清净便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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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渡】蜂鸟.番8.终

番外之—— 余愿长安共白首

 

※历经了又一个春夏秋冬,在全新的生活中,番外终于完结啦。结尾章几乎都是在总结一个心理历程,整体结构很差,非常抱歉。

 ※辛苦各位朋友看文,我给你们来个90°鞠躬吧。非常感谢你们不嫌弃,且不吝赐教,从你们的留言中学到了很多,还有很多对文中涉及的知识提出疑点或者指导的朋友们,再次衷心感谢你们。

 

昨天骆闻舟忙完已经是凌晨,仗着他家离市局近,十分贴心的把不怎么宽敞的休息处留给其他人,主要还是他从审讯室一出来后脊背就有点发凉,于是火急火燎地奔了回去。一切都正常,费一锅老老实实地睡在卧室大床上,骆闻舟弯腰审视了下他迷人的睡姿,然后伸手一摸,PSP真暖和!骆警官眉头一皱,出了卧室,边刷牙边查看现场,很快就从沙发腿后边拎出了罪证,一只没来得及洗的咖啡杯。

骆闻舟把自己洗涮干净,对着镜子里憔悴而忧郁的面容陷入了沉思,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他还是把小队长的工作服放回了抽屉,一如往常那样,动作轻缓地爬上床,从后面搂住了美人。就在费一锅偷着乐时,两条腿忽然被警察叔叔强力压制住了,骆闻舟把脑袋埋在他脖颈里,搂着他的手迅速控制了他两条胳膊,另一只手直击要害,整个过程一声不吭。

见行迹败露,费渡立马改变对策,拖着黏答答地声音说:“师兄,我好想你。”

“嗯,”忽视掉他的动作,骆闻舟的声音整个一大写的‘好困’,“我也想你,快睡。”

“......”费渡心想要完,挺腰往他手里送了送,“哥,让我把衣服脱了。”

骆闻舟以强悍的压制力向他宣告,没门儿!于是,等费一锅被捞起来去洗澡时,睡衣都十分优雅地穿在身上,完全看不出来他经历了一场悲壮的‘思想教育’。

费渡在一阵锅碗瓢盆的交响乐中醒来,一看都快九点了,想起来老大爷加了两天班换了半天时间休息,再一想昨天夜里的思想教育,他赶紧把床头柜上的棉袜子穿好,套上厚家居服去洗漱。

骆闻舟熬上粥出来,就见着装达标的费一锅歪着头懒洋洋地趴在沙发背上,嘴角微翘地看着窗户外面。还依稀记得上一个冬季,燕城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寒冷,差点冻碎了他的骨头,而此时,骆闻舟看了眼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只觉得婉约清凉,一点也不冷。

“师兄,”费渡朝着窗户哈了口气,手指点着院子里积雪上的脚印,“下雪了。”

燕城罕见的那个寒冬被自己弄丢了,但在天涯处,费渡见过另一个凛冬,或许遗憾,但也无比庆幸。回头看来路,正是因为极致的寒冷,连微不足道的暖意都被无限放大了,这些温暖铭心刻骨,他终于不再担心血液会被冰封。

吃完饭,骆闻舟把费一锅扔进了卧室,他打不过老大爷,很早就明智地放弃了对秋裤地反抗,老老实实的被裹成粽子,因为今天下雪,他还是个超级大粽子。先把人民警察送到市局,然后去执行任务,亲妈指派他到乡下取年货,完了就能回家吃腊八粥。由于他前科累累,屡教不改,为防费一锅再次变成核武器,腊八节那天,骆闻舟直接把人传唤到了市局,下了班才押解俘虏回家,导致小朋友没能吃尽兴。今天老大爷不在,他能放心大胆地吃,何况就积食过一次,怎么就被定性成了不知节制的惯犯了!

就在费渡饱了口福准备回家时,党性十足的骆警官即将开启巩固唯物主义精神的战斗。

门卫室老大爷拨通刑警队电话:“骆队,有个快递你来看看。”

“快递?没名字和电话嘛?”

“电话是局里对外公布的号码,收件人是你家一锅。”

“????”

光棍时他没空也没爱好网购,费大总裁来了更是不会网购,骆闻舟一寻思,忙去看这成精的肥猫买了啥玩意儿。快递是从上海来的,寄件人——爪爪!他知道这个,费渡给他说过这只滑铁卢的肥猫。骆一锅在搞网恋!?铲屎官悚然一惊,那国际猫也是公的!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骆一锅对自己的‘公公’身份没点自觉吗?

怀着自己儿子只能处于下方的忧愁,骆闻舟观天半晌,只见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并未见有神鬼妖怪渡劫的迹象。作为一个党性十足的唯物主义,骆警官很快发现自己的思想觉悟在下滑,急忙从一锅可能被压的悲伤中抽身而出,抱着快递‘嗖’的下蹿回了暖气房,盟军再次受到骆佩奇傻笑声地攻击。就在他动手拆快递已时,看见收件人下边还有行小字:转费渡亲启。

拆还是不拆?是个问题。

骆闻舟抓心挠肝地盯着包裹,仿佛这是个魔力盒,打开就能把他丢失的日子全找补回来。可他最终还是坚持住了原则,毕竟这是人家费心准备的,还说明了‘亲启’。虽然费渡不会计较,也不能这么不尊重人,反正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儿。

费渡从爹妈家一回来就直冲卧室,秋衣秋裤一脱,又是一条好汉!好汉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长舒了口气,看了看时间还早,准备迷瞪个午觉然后去接没骑大二八的骆佩奇下班。骆佩奇收到了费一锅到家的信息汇报,狗粮气息瞬间袭击了刑警队众人。

“父皇,”郎乔捧着驸马爷专供的奶茶往他跟前一杵,“您把我母后盯的忒紧,当心哪天.....”

“闺女,”骆闻舟眉梢一吊,不怒自威,“危险发言前先考虑好后果。”

“我错了,父皇,我是想提醒您偶尔改改风格,别成天都是牛奶鸡蛋毛围巾,秋裤秋衣棉拖鞋,明明都是大帅哥,不知道的还当是七老八十的糟老汉。”

“七老八十也是老帅哥,”骆闻舟对于他俩的外貌,自信心从不打折扣,但莫名觉得长公主地提醒不无道理,情趣嘛要多样化,“上次你说有家新开的奶茶连锁店,远吗?”

“咳咳......”郎乔大眼一鼓,忙松开吸管,“我们绝对没给母后透露过,您放心。”

“嗯,值得表扬,地址发我,下班去看看,要是不错给你母后买回去尝尝。”

“??!!”长公主以为耳朵出了毛病,“您再说一遍,您要干嘛?”

“费什么话,地址给我,”骆闻舟一拍她脑袋,厚颜无耻地说,“我可以买,但是你们不行,再让我知道你们背着我去偷吃偷喝,你就等着一年份的香菜包子。”

要不是她不敢弑君,就算打不过,郎乔也想上去揍这双标逆天的货一顿。

一觉醒来的费总惊喜没等来,先就给气的半死。骆一锅趁他睡着时,叼走了他一只拖鞋。

“骆一锅,把拖鞋还回来。”

骆一锅从卧室探头出来瞅了一眼,完全不理这小铲屎的。瘸腿费总蹦跶到卧室,只见骆一锅把他的拖鞋按在床上又抓又啃,骑自行车的真佩奇几乎阵亡,费渡拿出手机取证,立马发给了警察叔叔。

“你儿子把我拖鞋咬坏了。”

刚出办公室的大队长一看,火冒三丈地回了条信息:重新给你买双新的,等我回去收拾它。

“还要佩奇的,有没有穿警服的佩奇?”

“........”

骆闻舟盯着手机,脸色五彩缤纷,这小王八蛋,得一块收拾!

“不用来接,在家待着,我往回走了。”

费渡抢回拖鞋把骆一锅赶出去,盯着一床猫毛挣扎了会儿,以自己吃多了应该运动为由,动手换寝具。在他受伤出院后,老大爷给换了张又大又舒服的新床,床单被褥是他娘亲去选的,很舒服,风格也很符合费总的审美。但此刻,费渡很想念那张小点儿的床,这被子又厚又大,好一阵才给拆出来。

等老大爷回来换?他又要笑话我,笑就笑吧,反正不干了!算了,都拆了,还是弄完吧........

费渡边和自己作斗争,边磨磨蹭蹭地东扯一把西拽一下,床单刚扯了一半,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他溜达过去弯腰一看,床底下有个笔记本,这么朴素的封皮,一看就是人民公仆的。这也太没收拾了,费渡感叹着捡出来一翻,还是个半新的,基本没记什么东西,本来想放书房去,又想着骆闻舟有时会随手记点东西,于是准备放床头柜里,就在合上笔记本时,忽然看见最后边还写了点什么。费渡又翻了回去,一看就愣住了。

“费渡,你能不能帮我把我的宝贝儿照顾好?帮我把自己妥帖安放好,好不好?

我好想你,不管你在哪儿,我会一直等着你回家,不能把我忘了,知道吗?

.......我还没有好好的对你说过‘我爱你’,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宝贝儿.......我好害怕........”

手指摩挲着不怎么端正的字迹,来不及擦的泪水把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又打湿了,费渡忙把笔记本合上,拿抽纸擦了把脸,呆呆地坐在床边。朦胧的视线里,他好像看见了骆闻舟在展转无眠的夜里趴在床上写字的样子,说不定还一边大烟冒一边叨叨地骂他。费渡笑了,站起来做个深呼吸,然后跑去洗了把脸回来,翻开笔记本刷刷两下,塞回了褥子下边。

下班时间一到,陶然就被敌军俘虏了,因为那家奶茶店在他回家的路上,骆闻舟为了快速到达目的地,非让陶然给他带路。

陶然:“说吧,你又犯什么事儿?”

“什么叫又?”骆闻舟瞪他一眼,“对一个品行高洁的人民警察这样说话,合适吗?”

“你不是不让费渡吃这些嘛,今天怎么了?”

“逗他开心呗,”骆闻舟忽然语气一变,“就他那张嘴你真以为路边摊他吃的下去,顶多尝个味儿。”

“那你每次搞的火上房一样,有毛病啊。”

“那小混蛋要真是为了口吃的,何必撺掇二郎他们,不就是等着我去抓嘛。”

“你俩这是什么情趣?”

“你也知道他小时候怎么过的,别说这些东西他不敢碰,就算他敢碰,他那死爹也不会出于关心去管他。你没见他从国外回来那天,我爸狠狠骂了他一顿,就写检查那回,结果这货在饭桌上就差点给笑出来。所以嘞,我就陪他玩儿呗。”

“那边,”陶然决定不耽误人家玩情趣了,何况他也着急回家见老婆,抬手一指店铺,“前边那个店隔壁就是,赶紧买了回家带孩子吧,我打车走了。”

骆闻舟左手新拖鞋,右手奶茶和糖炒栗子,咯吱窝夹着包裹,回到家只有骆一锅来迎接他,没见费渡。

“宝贝儿,在哪儿呢?”

“你回来了,我在卧室。”

“.......”

声音怎么不对劲儿?骆闻舟扔下东西就冲了进去,结果就见被罩在空中跳舞,他忙掏出手机先取了个证。

费渡把被子塞进被罩后半天也弄不展,学着骆闻舟那样拎起来还没抖就放弃了。这种既费力气又需要技巧的高难度动作,小朋友完成不了,于是他灵光一闪,直接钻进了被罩准备一点一点扯展,被子没扯展先把自己裹里边了,正在找出口准备逃亡。

“我说亲爱的,”骆闻舟边把人往出来剥,边憋着笑,“你可真是会玩儿。”

“呼.....这东西太不科学了,有待改进。”

“行了,我一会弄,”骆闻舟把他屁股一搂,抱着人往客厅走,“我给小朋友买了好吃的。”

费渡伸着脖子一看,十分惊诧:“你买的奶茶吗?”

“怎么?不行啊,赶紧喝,一会凉了。哦,你还有个礼物。”

“我的?还有人给我寄东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骆闻舟又挨了一刀:“再别把手划了,我给你拆,是那个小姑娘给你寄的,叫什么,菡菡是吧?”

费渡心头倏地一动,不知不觉已经快一年了,菡菡不仅记得他,还大费周章的给他寄了礼物。他放下奶茶凑了过去,骆闻舟头一歪,看见费渡满眼都是急不可待的惊喜,登时觉得心更疼了。

菡菡不知道费渡的地址和电话,只知道他家人在燕城市公安局工作,家里的猫随家人姓骆。这次回国过春节,她在网上查了电话和地址,想来想去留了骆一锅的名字。菡菡给费渡寄了大量照片,有一半是他俩去农庄的时候拍的,有爪爪的,还有几张菡菡和房东太太铲雪的照片,两张是她和同学在尼亚加拉瀑布拍的。

一个五角星的玻璃瓶里是菡菡亲手折的五颜六色的幸运星,小石子是她在瀑布边专门捡的。还有一张画,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和爪爪一起晒太阳的场景。信中说,她不知道费渡是不是已经回国,她回国时间也很短,很遗憾不能来探望。

末尾写着:“那天我很难过的告诉你我想回家,你说你也想回家,第二天在门口看见你送我的便签,当时只觉好想哭,不过我现在好像有点懂你的意思了。我想告诉你,我希望自己不再脆弱到不堪一击,希望自己能强大到无懈可击。费渡哥哥,虽然外面不怎么好,风雨都要自己挡,但我会足够坚强的。愿我们眼中总有光芒,愿我们活成想要的模样。”

费渡内心久久震荡着,自己竟然也能给予他人阳光和力量?以前他忙着生或者忙着死,未曾得到过自然谈不上失去,孤立无援也正合他意,哪怕迷失了前路他也毫不关心。而此刻,费渡猛然惊醒,如果我们是迷失在前行的路上,这简直太嘲讽太让人窒息了。哪怕人世凉薄,也总会有个懂你的人出现,将世间对我们的亏欠一举偿还。人最大的痛苦不是经受多少磨难,而是心灵没有归属,当我们抱怨世界阴暗时,其实恰恰是自己的内心蒙了尘。

所谓江湖,也并非是你来我往的追逐,应该是内心漫长皈依后,与自己的久别重逢。

费渡忽然笑了,伸手搂住骆闻舟的腰,下巴垫在人肩头:“师兄,你想找什么?”

骆闻舟这会心口直抽抽,照片里费渡那下巴能当改锥用了:“这是什么时候的?”

“老大爷,”费渡盯了一眼,“你看看旁边的树也知道是秋天吧。”

“那边冬天雪这么大?你别给我说........”

“冬天我可是全副武装,基本看不见脸好嘛,你是不是准备饿死我?”

“最后一个问题,你给小丫头写的什么?”

费渡脑袋又一伸,盯着骆闻舟冒精光的眼睛,“师兄,你要和高中生争风吃醋吗?”

“快点说,还想不想吃饭了?”

“每个城市夜眠与晨醒的模样都甚是可爱煦暖,只要眸有霞彩,处处都是景致。”

“.......”

骆闻舟忽然想起费渡给他朗诵的‘检查’,可他不能承认自己真的在和小丫头争宠,于是他抱着费渡啃了两口,冒着烟去做饭去了。

没过几天,骆佩奇就在办公室里声情并茂地卖他媳妇,陶然正拿着他手机看费渡钻被罩的照片,骆闻舟突然诈尸一样弹了起来,差点没把陶然吓成心梗,这天还没下班,骆闻舟就提前二十分钟跑了。

费渡这几天比较忙,先是公司几个年底总结会,完了就是穆小青指派的各种任务。骆闻舟回去一看费渡不在家,火速跑进卧室把他遗忘的笔记本翻出来,这东西要是被小王八蛋看见,老脸就别要了,然后他的脸就扔下他走了。

费渡的字迹明晃晃地印在上边:我走遍了天涯路,如今只剩下铿锵的诗。※

骆闻舟盯着看了好久,决定假装不知道,第二天就把笔记本揣到单位,和费渡的护照一起锁了起来。费渡也假装不知道,只是后来他经常摸着藏过笔记本的地方,玩味儿地看着骆闻舟笑,这种时候,骆闻舟就会身体力行地警告他最好闭嘴。

费渡给菡菡寄了礼物和信,还有几张骆一锅的照片。

骆闻舟对此嗤之以鼻:“这肥猫有什么好看的?还寄照片。”

“师兄,有点酸,”费渡站在电子秤上发愁,数字显示他斤两还是差点,一抬头就见这老大爷站在餐桌边盯着他,于是费渡换了个说法,“费渡此人,性别男,爱好........”

骆闻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小王八蛋胆敢说错话,上手就是一顿好收拾。

“爱好——骆闻舟。”

骆闻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炸成了朵烟花,然后风风火火地往家里赶,今年的年夜饭他可是干劲十足。俩人刚进屋,穆小青就让亲儿子上称,然后欣喜若狂地向捡来的儿子下达了再接再厉的任务。于是费渡得到了一个大红包,里边有12张一元的新钞,长工干了半天活儿,连个红包皮儿都没有。

骆闻舟抱着费渡窝在床上问:“知道为什么是12张吗?”

“一年有12个月。”

“真聪明!这叫月月红,一元一张,千里挑一。”

对老大爷如此悉心地解释,费渡决定坦诚以待,从枕头下摸了个两个拳头大的石头。

“你干什么?除夕夜要谋杀亲夫吗?”

“我刚才揣着它们称的体重,不然拿不到红包。”

“.......”

骆闻舟懵逼地看着他,这是继承了他拿着玩具枪抢占煤堆、撕了太上皇的会议记录折飞机的勇气和担当啊!

费渡顶着他懵逼的眼神,摸出了个红包慰问他,这次连5块钱都没了,只有个便签条。

“在青山绿水之间

我想牵着你的手

走过这座桥

桥上是绿叶红花

桥下是流水人家

桥的那头是青丝

桥的这头是白发。※

——余愿长安共白首 ”

 

 

※出自博尔赫斯,原句:你走遍了天涯路,如今只剩下铿锵的诗。

※出自沈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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