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预警.古风
※山神粥X灵兽嘟
※灵感来自 胡立伟 集市
太行山东南有座城池,名唤燕都,燕都城北,有一处赤松岭,山岭高耸入云,可谓是壁立千仞无依倚。相传此山古时名为赤山,是白龙居所,有仙人灵兽出没,山下有一大泽,广袤无际。老人们常说,此处乃仙境,切不可前去搅扰上仙。然而少年郎们偏不信邪,非得一证勇猛方肯罢休,不少结伴前往的,亦有孤单英雄,无一列外的才将将下水,原本无风无雨的水面便骤然浪涛翻涌,仿若拉起了一堵银色长城,一个巨浪把人拍出好几里地。英雄登时变狗熊,屁滚尿流地跑了,等回家挨完一顿揍,再鼻青脸肿地带着贡品,跟着长辈前去谢罪。久而久之,再也无人跑来撒野,自然也就无人能一窥仙境真容。
传说,便成了坊间笑谈,童谣里的向往,和那说书人的话本子,代代相传了。
千百年时光流转,及至这年年初,燕都发生了一桩惊天奇事,不少百姓亲眼看见传说中的白龙于赤松岭上腾飞而过,伴随着一声啸鸣,白鳞如飘雪,霎时间万山银白。
城中百姓们齐刷刷地仰头看着赤松岭,一片寂静!
稍顷,“咚”的一声,那打铁铺子里的白须老人佝偻着身子伏地而拜,惊慌失措的颤声大喊起来:“跪....跪下,你这...婆...婆娘,莫要看了......那是你能看的嘛....赶紧跪下......”
他这一嗓子就像往水里砸了颗飞天巨石,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乌泱泱地从打铁铺子扩散开来,老的拽小的,男的扯女的.......燕都城里瞬间满是伏地就拜的人,没一个敢抬头的,有那幼童不知所以,才要哭闹起来,一旁的大人忙按着头捂住了嘴。
待到一个多时辰,才有人胆战心惊地张望起来。又不知谁从城外带回消息,说那大泽不见了,只有条小溪,人都能到山脚下了。这下城里彻底炸了锅,百姓纷纷往城外跑,城门守卫差点给踩成面饼。
闹腾了几日,百姓们越发惶惶不可终日,一时间谣言四起,说是神龙移驾,再也不庇佑此地,燕都将有大祸;有说官府不治,触怒了上仙,神龙将要降罪人间,官员被骂的狗血淋头,立马还击,骂愚民无知,不听劝诫,时常跑去搅扰上仙........简直闹的不可开交,唯一事,大家倒是劲儿往一处使,便是日日带着贡品前去告罪,官员们领头。
直到天子携百官驾临,国师主持祭典,卜辞所言:风调雨顺,泰康清明。这才算了这桩公案,再至夏季汛期,太行以西受灾,而燕都安然无恙,百姓们才彻底放了心。
这日正是秋社,前几日一场秋雨把燕都最后一点儿暑气催散了,正是清凉爽快。城外山岭,羊肠小路蜿蜒而下,日光从密林洒下,落在迎面而来的俊朗公子身上。此人一袭白袍绣银线团花,乌发随风飘起,微握双拳,腰间缀一犀角形环佩,浅口鞋面亦绣有银丝,光及之处银光乍现旋即消失。
到得入城路口,白衣公子一抖袍袖,头也不回地开口道:“再不出来,不带你入城了。”
道旁林间枝叶倏然飒飒,却是不闻应答,正是此刻,官道上陡然出现了一匹雪白的小角马,额心一犄角烁光闪动,赤鬃随着轻快步履,宛若云丝般飘然。
白衣公子眉头一拧,咬牙道:“谁让你跑前边去的,给我回来。”
小角马转头看他,前蹄碾着颗石头子儿,发出人声,约莫八九岁孩童音色,说:“哎,年纪大的人,脚程跟不上啊。”
遂把那石头子儿一脚踢飞,公子早有所知,立马足尖点地升高几尺,躲过了偷袭,怒道:“又砸我,第几次了?今日非揍你一顿。”
小角马一仰头,赤鬃翩然,道:“衣服给我,我便不砸你了。”
公子:“说了不行,你尚未恢复,维持人形太耗灵力。”
小角马赌气走了,再不理人,心想“走着瞧!”
公子忙追上去,嘀嘀咕咕地哄了半天。
燕都四方城门大开,有乘车御马的,也有骑驴赶牛的........正是祭完山神回城的人。公子与小角马自东门入城,越接近城门口,行人越多,然而凡胎肉眼是看不见小角马真容的,不过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而已。可这公子天人之姿,小马驹亦是太过出尘,仿若灵兽一般,这便被人追了一路,看了一路。进得城内,凑热闹的越发多了起来,小角马驻足张望,公子顿时捏紧了拳头,两步到跟前摸了摸他那凡人看不见的犄角,生怕这祖宗生气发怒,干点吓人的事。
三里开外,一些卖瓜果蔬菜、农具铁器的摊子两边排开,再往前就到了集市。集市上各色摊子都有,平日里不常见的玩意也都有卖的。路过一处面人摊子,小角马将要上前,公子忙捉住他犄角,低声说:“人太多了,退后点。”
小角马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给我买!
“.......”公子一怔,遂俯身递给老翁银钱,“麻烦您,这个我要了。”
小角马一看,转头拱他一下,示意:这几个都要!
公子敢怒不能言,伸出一指,划拉了一排面人,全打包带走了。一路逛下来,还没到戏台跟前,公子已经抱了满怀的小物件,什么拨浪鼓小风车,糖人竹哨鬼面具.......连扎头绳都买了一把。
公子铁青着脸瞪着小角马,旁边卖糖葫芦的青年眼巴巴地看着他:“公子,来一串?包甜,小少爷一定喜欢,看您这一大包东西,得有好几小少爷吧,要不多来两串?”
公子:......
小角马仰头瞅着糖葫芦,刚拎起前蹄,就听公子蓦然开口:“买!全要了。”
小角马心满意足,然而这公子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哟,快看呐,那人连茅草竿子都买啦......”
“哈哈哈,那公子哥仙人一般,扛着糖葫芦走街串市,奇景奇景呐......”
小角马低着头,赤鬃簌簌抖动,公子一看他越发气闷,快步拐进一间茶肆歇脚,吩咐将长椅撤了,小角马这才近得桌前。堂倌侍奉了茶点,公子一口茶刚咽下,就见小角马冲着他眨眼,示意:把我的东西拿出来。
公子:......
“你这会又不能吃,”公子咬牙,愤愤地压低声音,“拿出来作甚?摆摊吗?”
小角马摇头晃脑,前足在地上哒哒哒地拍了起来,那意思就俩字:快点!
公子与他对视片刻,败下阵来,只得将物件摆了一桌,还没搁下,毕竟那糖葫芦插满了茅草杆子,树杈一般,得人扛着。小角马瞅着他头顶冒烟地喝茶,只觉得好笑的想打个滚。不多时,集市上忽然锣鼓喧天,街上的行人齐齐往戏台涌,茶肆里的客人也有些起身离开,楼上雅间传来嬉笑声。公子正烦闷,也没在意,小角马倒是正对着楼梯,见那打头的女宾一身男装,手里一把折扇,正往这边瞧,稍微一愣怔,蓦然笑了起来,径直往他们这桌来了。
“这位公子,”来人拱手一礼,“叨扰了,在下姓楚,可否讨杯茶吃?”
旁人看不出她装束有异,可公子便是不用眼看便知她非男子,未免失礼,将那糖葫芦换了肩扛着,腾出点桌面,斟茶,也不多言:“请用。”
“公子买了不少物件,可见是个极富慈爱之人,可是给小少爷的礼物?”
“正是,”公子一瞥小角马,“给家人带的。”
“哦,公子成婚了?”
“尚未。”
公子再看小角马,有点发慌。
“如此啊,我见公子面生,不像本地人。还未请教公子姓名,是从何处前来燕都?”
“你想干什么?他是我师兄!”
公子:.......
“谁!?谁在说话!”女宾登时色变,再顾不上装神弄鬼,惊叫跳起,“啊啊啊......”
茶肆人声鼎沸,皆是不知所云,茫然张望,只见这楚家大小姐又闹了起来,扔下扇子冲了出去,余人一阵哄笑。
公子俯身冲小角马说:“你答应了我什么?莫要出声,把人吓坏了,是要受罚的。”
小角马瞪他,再瞅桌面,示意:把那杯子扔远点,把我东西摆好。
公子哭笑不得,又低声说:“我何时成你师兄了?”
小角马不理他,再次示意:快点!
公子:“小混蛋,你给我等着。”
待歇够了脚,公子看着一堆鸡零狗碎的东西,打算出城回山里去,还没起身,就见一群孩子从街上疯跑过去,嚷嚷道:“瞎子来了,瞎子回来了.......”
这下茶肆里的人一涌而出,全跟着那群孩子跑了。
公子唤来堂倌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堂倌挠挠头,说:“瞎子是说书的,这几年每年都来一回,有时过年来,有时端午来,也没个准时候。”
公子:“此人有何不同?能得百姓如此爱戴?”
“此人虽眼盲,却是得过神龙指点的,都不知道活了几百岁了,也不见老,讲的是神龙护佑燕都的事儿,”堂倌焦躁地说,不停张望,“还不回来,再晚点,我就听不了了。”
公子:......
怎的才来几年,就知道活了几百年了?真是鸡屁股栓绳,扯淡!
公子讫账,收拾好物件,扛着糖葫芦起身。出了茶肆,公子往东,小角马往西,各自走出好一截,忽然发现不对劲,一回头.....四目遥遥相望。
小角马:“???!!!”
公子:“!!!!!”
公子挥手示意,赶紧回来。
小角马拎起前蹄示意,赶紧滚过来。
公子怒火冲天地过去,捉住犄角就要往回拽,小角马不妥协,脖子一转,怒道:“骆闻舟!”
公子:“......!!”
路边馄饨摊子里的妇人一愣,问身旁的小子:“你叫谁?”
小子双眼圆睁:“我没说话。”
另一人忙道:“.......也不是我.......”
周围的人顿时惊恐万分。
“谁是骆闻舟?”
“......谁....谁家孩子在说话?”
“.......我的娘呀........谁啊....谁在说话!?”
这一下子不得了,桌椅翻倒,碗筷滚地,人仰马翻地乱成一团。
骆闻舟忙大声道:“我,是我,在下名叫骆闻舟。”
刚打翻了面碗的少年惊恐地看着他,说:“不对,声音不对,方才不是你说话。”
“......”骆闻舟一愣,冲着少年笑了笑,“就是我说的。”
“哇.....娘,我要我娘,有妖怪要吃我.......”
那少年身后一娃娃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别怕别哭,没有妖怪,”骆闻舟嘴角抽搐,忙捏了把小角马的犄角,“我往外海去过,学了异技,会腹语,还能变声,别哭,你听。”
小角马低头看地:“走,听瞎子说书。”
骆闻舟:“.......”
抗走打一顿也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脱身,到了大槐树下,骆闻舟选了处人少的地方,方便那祖宗待着,蹲下来语重心长地对小角马说:“费渡,你看,你要的都给你买了,莫要在捣乱了,听见没?”
费渡低声答应:“听见了。”
骆闻舟额上青筋暴跳,咬牙道:“不许说话了!!”
便是此时,那醒木一响,四下皆静,紧接着瞎子一拂袖口,开口道:“话说文平十二年夏,吾于梦中得仙人指点,前往此地。一日,吾于城北水畔探路,突见河水如万马奔腾,滚滚而来,便知此乃绝非祸事,当即行五体投地大礼,四肢将将触地.....”
“咚”又一声醒木大响,“你猜怎地?”
台下男女老少各个眼如铜铃,紧拽双拳,窃窃道:“怎地?”
瞎子:“一声龙吟,于九天之上轰然传来,霎时间云开雾散,那神龙通体雪白,白鳞纷坠,峰顶尽染千余里不绝......”
“骗子!”
突然响起一声大喊,瞎子和听客俱是惊了一大跳,纷纷四处查看,也没找见人。
瞎子干咳一声,摔起醒木,继续道:“吾叩拜礼毕,只见神龙一个摆尾,大泽水泊陡然消散........”
“大骗子!”
“谁?谁在捣乱?当心神龙发怒。”瞎子有点稳不住了,醒木拍的山响,再次接上话,“神.....神龙,咳,神龙鳞片发出耀眼银光,龙息喷出,山间白花悉皆绽放,竟铺出一条上山的大路.......”
“瞎子大骗子!”
看官们怒火上头,咒骂着找人。骆闻舟拽着小角马犄角才要从槐树后边离开,就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冲着人群邀功,是那没吃着面的少年郎:“是他,是骆闻舟,方才他就出来捣乱,把我吓的面碗都打翻了。”
这下可热闹了,说书的和听书的一哄而上追过去,要讨个说法。追到一半,人群中忽然有人说:“咦,那瞎子怎地跑那么快,他不是看不见吗?”
骆闻气不打一处来,扛着糖葫芦,拽起小角马,卷来一阵风,落到了城南巷子里,蹲在地上瞪费渡:“让你别说话,不听,这下好了?被人追着骂。”
费渡:“这不是没追上嘛。”
骆闻舟:“你......回去再和你算账,走。”
费渡:“不回去。”
骆闻舟:“那你想干嘛?”
费渡:“我要衣服,你倒是喝茶吃点心,我连坐都没坐下过。”
“........”骆闻舟气结,一想也是,在要不久都能逛夜市了,这祖宗连口水都没喝,顿时他又不忍心起来,“行行行,说好了,不许乱跑,啧,这上哪换去?”
费渡:“我卷阵风就成。”
骆闻舟:“得了,我来。”
于是来了阵风,费渡一身白袍绣银线团花,腰间缀玉佩,和骆闻舟一模一样的衣服,就是小了好几号。费渡自真身重塑后,灵力尚未恢复,不足以支撑他驾驭成人身躯太久,至多能保持不过12个时辰,这会个头只到骆闻舟胸口。
收拾停当,俩人转出巷子,进了食肆,要了雅间,待得堂倌上完酒菜,骆闻舟便吩咐不用侍奉了,这才剑指一戳,将那遭瘟的糖葫芦杆子立在了地上。
费渡初涉人间,便是随母亲救助百姓,重伤后于方外之地休养,并不曾游历凡尘,这些小玩意儿自然没见过,一时好奇,玩儿的不亦乐乎。
骆闻舟敲敲桌面:“别玩儿了,菜凉了。”
费渡:“唔,这是做什么用的?”
骆闻舟:“竹哨子,吹着听响儿的。”
“吱.....叽......”
费渡:........
“真难听,”遂扔在桌上,又拿面人,“这我知道,用面做的。”
“不能吃,”骆闻舟眼疾手快抢过来,“这生面做的,上了色儿,吃你一花嘴。”
等玩够了,菜也凉了,骆闻舟叫人重上了一桌,咬牙切齿地瞪着这祖宗吃饭。虽说费渡年岁上是不好算的,毕竟人间都改天换地多少回了,但身形上毕竟是孩童模样。骆闻舟瞅着瞅着,心口揪了下,心说,罢了罢了,他高兴就成。
这下也不着急出城了,反正城门也拦不住他俩。等到下夜,再吃过了两盅茶,骆闻舟与费渡从食肆出来,入眼是万家灯火,好一派盛世景象。骆闻舟随手取了支糖葫芦递给费渡,牵着人往南边去逛,街上倒比白日里还热闹,各家酒肆高朋满座,皆是推杯换盏,还有吟诗作对的。路过一处牌楼,灯笼招子火红火红的,丝竹声声悦耳,唱和声传到了街上。
费渡一抬头,牌楼上书“凤鸣翠栏”四个大字!
骆闻舟脸色顿时一变,转身就走,结果费渡一甩手挣脱他,举着串糖葫芦大步流星进了牌楼。
骆闻舟:........
“给我回来,”他脚下一顿,扛着糖葫芦杆子追过去,“这地方不能去。”
“哟,这是谁家小郎君,好生俊俏,跟姐姐听曲儿去?”
骆闻舟一个箭步冲过去挡住费渡:“他不听。”
“我听,”说完,费渡咬了块糖渣,“掏钱。”
“哈哈哈哈哈,这位公子,您是这小郎君的........”女堂倌一甩帕子,把那‘爹’字吞下去,“兄长?”
“不是,”费渡拾级而上,“他是来付银子的。”
骆闻舟:.......
“好好好,里边请里边请。”
女堂倌引人入内,选了处稍显清净的地方,安顿俩人落座,两边皆以屏风隔开。大堂中厅有一胡女正在弹奏琵琶,另有四人围着她跳胡旋舞,衣裙翩飞,身姿曼妙,当真是极美妙的享受。女堂倌唤来另一女子在旁服侍,便起身离开了。这女侍应左右看看,父子相携来此寻欢作乐的不是没见过,只是来人尽皆成人,这还头一次见到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来的,又见俩人没有点姑娘的意思,连酒都没要,便识趣的没说太出格的话,只在一旁斟茶。
一曲毕,胡女谢客退下,又换了奏琴的上来,几轮下来,费渡也听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一看骆闻舟还坐那没动,抬起脚就踹,那意思:赶紧给钱。
骆闻舟忍了,扛起他的糖葫芦,愤愤地出了门。到了街上,骆闻舟二话不说,拎起费渡就是一阵风,呼啦啦地飞出城外。一回山里,骆闻舟登时把那一包鸡零狗碎的东西扔在地上,糖葫芦杆子往地上一戳,怒道:“滚去睡觉。”
费渡看他炸毛,嘴角一弯,进了花丛,好半天都没出来。
骆闻舟横卧在竹枝上,拨弄了下头顶吊着夜明珠,不耐烦地喊:“怎地去了这么久?还得去请你嘛,赶紧滚回来。”
费渡音色即变,已是成人声音:“来,给爷笑一个。”
微风梻过,林间枝叶摇曳,骆闻舟不及反应,身上便多出个人,正是成人身形的费渡。
骆闻舟忙把人搂紧,怒道:“哪学的?”
“凤鸣翠栏。”
骆闻舟一看他衣袍松垮地挂在身上,眉眼春色齐飞,登时咽了口口水,绷着脸说:“谁准你变成人的,变回去。”
费渡蹭了蹭他脖颈,往他耳朵里吹口气,说:“前不久,你也是这样斜躺着,像是梦魇了,声音都变了,吓了我一跳,结果你在梦里玩自己.....”
骆闻舟霎时脸红如滴血,按着人脑袋堵住了费渡的嘴,俩人气息不匀地分开,费渡哈哈大笑起来。
骆闻舟:“小兔崽子,笑什么笑,还不都是你。”
“哟,您老这是害羞了?”
说话,费渡便褪了两人衣袍。竹叶陡然大动,枝头上夜明珠摇来晃去,骆闻舟把那玩意儿扔出去好远,再抬手一挥,一袭蝉翼般的织锦落地铺开,搂着人便躺了上去。
“啊,你.....等等,师兄,你慢点....”
刹那间,山花纷飞,春色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