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

娑婆无有清净地,自性清净便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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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渡】时间素描 1

※OOC预警,私设众多,请避雷绕行。

※先鞠躬感谢几位老师送我的梗,根据剧情需要,这些梗将进行糅合,有些可能不会用到,而且拖了太久,很抱歉。可以预见,成品与老师们当初的想法出入很大,鞠躬致歉!

※依然是无大纲果奔文,能写成什么样,写多长,都是未知。(复健太艰难......

※先发一章试水,无存粮,更新时间不定,但尽量加速,不拖不欠。

※新文风尝试,感谢 @池砚  老师的建议;感谢 @Vin尋 老师的鼓励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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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看不见地平线,太阳早已启程。

六月的最后一天,凌晨时分,大雨骤停,雨水将云层消耗殆尽。当城市醒来,烈日已当空,火舌无所阻拦地舔舐着燕城。

骆闻舟正在赶回市局的路上,车载空调调到了最低温度,他觉得还是不够,因为烦躁没有减轻。早上他是在隐痛中醒来的,还有些眩晕,呕吐感让人没胃口,所以连早饭也没吃。这会头疼加重,他把车停在一个便利店门口,进去买了瓶酸奶和一块甜点,强迫自己咽下去。这不仅是生理上的难受,心理上也十分不适,这种失控的状态,让骆闻舟处于长期的焦虑中,他闭眼休息了一会,尽量放空自己,然后再次启动了车子。

刑/侦/队刚结束了一起恶性案件的审讯,案件移交也已结束,队员们趁着空处理些不紧急的工作,或是稍作休息。郎乔凑在陶然跟前在说什么,骆闻舟刚进来,她就闭了嘴。

陶然:“闻舟,脸色怎么这么差,头又疼了吗?”

骆闻舟:“没事,我眯一会,有事叫我。”

陶然本来想说什么,见状便没张口。

骆闻舟一条腿刚迈进办公室,迎面一阵花香,他愣了一下,随后带上门,盯着桌上一束鲜花,好一阵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玫瑰的香味太浓郁,加重了身体不适,但是不知为何,他并不想把花丢出去,甚至没有打开窗户通风,也没问是谁的心意。他拿起杯子泡了杯绿茶,沿着办公桌转了一圈,不出意外的,在靠墙的小文件柜下边看到了包装精致的生日蛋糕,和玫瑰花一样,没有便笺,没有贺卡。

骆闻舟很累,与体能消耗无关,那是种带着寒意的疲倦,从他极细微的感官处一点点滋生,不仅侵蚀着清醒时候的他,连在梦中也没放过他,但却穿不透,摸不着。他像是俯身在厚重的冰面上看深水里的游鱼,那么明显又模糊的身影,可以确定就在那里,但如何拼尽全力,就是无法触碰,无法看清。

当时他重伤,头部伤导致记忆紊乱兼有缺损,他自己包括身边的人并不避讳这一点,他也没太在意,办案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有人会给他提醒和解释。只是同事和家人的格外小心,让他多少有点不适,而在这份小心之外,若有若无地蒙了一层面纱,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藏了起来。

去年的这一天,他也收到了没有留下祝福的玫瑰和蛋糕,那天还调笑陶然,问他自己的媳妇伙同外甥女给别人送玫瑰,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转头又逼问郎乔是不是中了彩票,舍得订这么贵的蛋糕。队员群起讨伐队长,说他难伺候,便宜了嫌弃,贵了又唠叨,让他必须请吃大餐。

当时他信以为真,又被一群人起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后来有几次他想起来,总觉得不对劲,却也没空深究。今年的玫瑰和去年的不一样,搭配着风铃草,蛋糕也不是去年的牌子,但能看出来价格不相上下,风格一脉相承。

谎言,需要距离来成就,太近的人,只会弄巧成拙。

他什么都没有问,因为他笃定,得到的答案毫无意义,无非还是这群人里谁送的。

骆闻舟苦笑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俯在桌边,抬手拨弄铃铛样的花朵。

远离市区的郊外,一处庄园内,小土丘和垂柳围着人工湖,垂柳枝叶蔽日,是个难得的静处。细风中残留着凌晨的雨气,格外凉爽,这凉爽被钢筋水泥隔绝在此,把一座城市切割成不同的两半,离的那样近,又隔的那样远。

垂柳下的木几上放着咖啡和果品,还有素描本、铅笔,和费渡的手机。

他穿着鼠灰色圆领棉麻T恤,阔腿裤配懒人鞋,一只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看水鸭浮出水面又潜入水下。费渡低头看手表,离正午还有一个小时。这时,手机进了一条简讯,费渡嘴角微弯,扶了下眼镜才拿起手机,不疾不徐地解锁,查看。

“闻舟刚回来,他没多问,放心吧。”

简讯配了玫瑰和蛋糕的图片,是陶然发的,费渡回复了“谢谢”。

他坐的有点久,站起来绕着小丘散了会步,又让侍应生重新煮了壶咖啡送过来。坐下后,费渡翻开素描本,扉页上画着一只眼睛,眉毛修长,眼神带着点傲慢的冷淡。他静静地看着,嘴唇微动一下,似乎说了句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温柔地亲吻了这只眼睛。

良久,费渡缓缓吐出一口气,翻开最新的一页,笔尖在纸面游走,勾勒出玫瑰与蛋糕的线条,以及那只眼睛的主人。他那么专注,那么珍重,好像每一笔描摹的不是线条,而是生命,不容有失,以至于指尖因太过用力而麻木。费渡停下来,活动手腕,把本子放远又拉近,寻找些微的瑕疵。

烈日偏西时,费渡第二次婉拒侍应生的用餐提醒,并提出希望不被打扰。他的画还没有完成,因为不满意骆闻舟下颌的线条,他要重新画一幅。后背出了层薄汗,但费渡无意回到室内,这样特殊的日子,不应该在空荡又冷清的地方度过。

素描终于完成后,费渡取了支钢笔,写下:生日快乐,康健无忧。

然后不知为何,他迅速地合上了素描本,像是多一眼都不愿意再看。

直到这时,费渡才发觉自己的眼角有点潮湿,喉咙像是被一根细线勾着,上不去,也下不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缓缓地吐出,将冷掉的咖啡一口喝净,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他靠回椅背,暗自唾弃这瞬间的软弱与妄念。手放下去时,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拆封的,满装的。

费渡把烟盒抵上鼻尖,闭上双眼,睫毛有些微颤,熟悉的味道带他重新回到绵柔的时光里,素描本上的人笑的那么开怀又真实,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他重新露出微翘的嘴角,任由思维游走或回溯。这个时候的他,像一个吟游诗人,赴一场不设目的的远行。因为没有目的而变得轻快,因为轻快,往往能看见细微的景色;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与胆识,敢于放下恐惧,敢于放弃180°的视角极限,还会遇见更加绮丽的景色,当这些景色都被注意到时,她们就变成了一份惊喜,一种恩赐,成为漫途中的一幅幅素描,记录在时间与生命的画册上,简单、明了,却隽永。

费渡在烟草的香味中接受这些恩赐,享受六月的最后一天。

一个人,第二次。

 

※单只眼睛的素描,灵感来自于韩国电影《空房间》。金基德凭借此片拿下第61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狮奖,领奖时,他像电影中的男主角一样,用手心里画了一只眼睛的左手向全世界的记者致意。

影评摘录:有人说,金导这个动作的意思是:韩国电影是第三只眼睛看世界。而我猜想,那不是什么第三只眼,只是一只普通的眼睛,或许导演只是在传达电影里的一个意思:看看背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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