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

娑婆无有清净地,自性清净便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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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渡】时间素描 2

※OOC预警,私设众多,请避雷绕行。

 

骆闻舟咽了两片止疼片,又把冷气调低了几度才靠在椅子上睡去。空调的嗡鸣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像是从人胸腔挤压出的闷响,强烈的黏腻感让他下意识地捏了下拳,急促地甩了下手。室内温度很低,但骆闻舟的背心湿透了,他眉心紧紧拧着,从混乱与焦灼中醒来,看了眼墙上的钟。

骆闻舟点了支烟,没有起身。他做了梦,梦境混乱,毫无连贯且变化极快,很难捕捉到具象。这让骆闻舟又有些隐隐的头疼,他抻了下脊背,把冷掉的茶水喝掉,然后起身在窗户边来回踱步。知了急促地嘶鸣着,令人焦躁,骆闻舟看向窗外,看不见它们。这是短暂的生命将在秋天来临时结束,他不能苛责,只好又点了支烟,靠在玻璃窗上,试图压制自己的焦躁。

玫瑰和风铃草被冷风吹地微微摆动,骆闻舟适应了浓郁的香味,他注视它们,觉得风铃草颇有些可爱,这花有好几种颜色,他见过紫色的,不过觉得这种白色更好看。

白色的......花!

骆闻舟突然挺直脊背,一步跨到办公桌旁。

“.....这花是你放的......”

刚刚的瞬间,他脑海里闪过梦境的片段。天色晦暗,应该是个雨天,应该有两个人,身影模糊,像两团有形的灰色雾气,时而胶着,又快速分离。

骆闻舟一动不动,眼神冰冷又尖利,似是厉斧,要破开混沌。他的视线收缩成极小的光圈,风铃草在他瞳孔中不断放大,逐渐扭曲,被撕成细碎的花瓣,又被拉扯展成百合的形状,都是白色的。

“......我是一直忘不了你......”

“......你不是有咽炎......”

灰色雾气时浓时淡,时而拔高像林木,时而下坠成附着地面的某种极低小的建筑,影影绰绰。骆闻舟胸腔一声轰响,随即一片冰凉,那是墓地!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楚,但那么真实,就是他自己。他定了定神,让紧绷的身体放松,手心全是汗,又是熟悉的黏腻感,刚在梦里出现过,似乎是粘稠的血液。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郎乔不等他回答就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脸担忧地问:“老大,你没事吧?”

骆闻舟单手搓了把脸,笑道:“办公室里能有什么事。”

郎乔:“你都睡两个多小时了,空调打这么低,当心感冒。”

“我像是会感冒的人?这皮椅子不透气,睡我一身汗,我去洗把脸。”骆闻舟扯了扯衣领,刚出门又转头冲着郎乔说,“你定个吃饭的地儿,刚好今天不加班。”

郎乔眼放精光,缀在人身后:“父皇,我想吃火锅,嘿嘿,行吗?”

骆闻舟:“跟着我进男厕所吗?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图谋不轨,在这等着我呢。”

郎乔:“哪有,难得你大寿这天不加班嘛。”

骆闻舟:“我都行,你问问他们几个,哦,对了,把你常宁姐叫上。”

临下班,肖海洋拎着蛋糕盒和郎乔站门口,掐着点打卡,又被骆闻舟训了一顿。陶然接过车钥匙,骆闻舟上了副驾驶,他还是有点累,不太想说话,但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郎乔瞎扯,丫头叽叽喳喳个不停,她那么卖力,骆闻舟不忍心辜负这份心意。

早先发现这个情况时,骆闻舟担心是重伤留下了后遗症,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身体没什么问题,医生只叮嘱少服用助眠和镇痛的药物,尽量减少药物副作用引起的不适。时间一长,他也清楚了,这其实与高强度工作无关,反而越是闲散放松,就越是疲倦。

骆闻舟把菜单递给郎乔,回了几个生日祝福的简讯,抬头看见陶然捏着手机左顾右盼,两人对视两秒,陶然移开视线,说:“我去楼下等常宁,菜上了你们先吃。”

人总是被自己的眼睛出卖,又不自知。骆闻舟挑了下眉,笑着看他急慌慌地下楼,什么都没说。

郊外的炎热来的晚,去的早,费渡在柳荫下散步,远处侍应生在给客人准备户外餐桌,他颇有兴致地走过去,看见是做烧烤的食材。侍应生向他问好,又问他晚餐的要求,费渡犹豫了一阵,谢绝了。

他取了素描本和笔,回到房间,打开电视调到燕城新闻频道,看完实时新闻后才去洗澡。手机进了条简讯,费渡没听见,等吹干头发出来,手机又进了条简讯,还有一通未接来电,他刚准备查看,陶然就打电话过来了。

陶然:“费渡,你在忙吗?”

费渡:“陶然哥,刚才洗澡没看见信息。”

陶然好像平了口气,说:“我们在艺术走廊这边吃火锅,刚到,你想来吗?”

费渡沉默了,陶然也不催,静静地等着,过了一阵,费渡笑着说:“我这会不在市区,就不过去了,你们吃吧。”

陶然:“好,晚上要是回来,慢点开车。”

费渡:“知道了,谢谢陶然哥。”

陶然笑了:“和哥还这么客气,挂了,你也按时吃饭。”

挂断电话,费渡在房间来来回回地走,又不停看手表,没多久,突然就有点待不住。他给自己列出很多理由,陆嘉可能忘记去帮忙喂二锅了,明早的高层会议不能迟到,家里的窗户好像没关,可能还会下暴雨,不是很想吃这里的饭..........诸如此类,千奇百怪,等他想完这些,已经换好衣服,收拾好了物品。

费渡锁上门的这一刻,终于承认:只是想见他,哪怕远远地看一眼.......

回去的途中,费渡控制着平稳地车速,尽量不显得那么着急,直到看见城市的边缘,才想起来有一通未接来电还没处理。

他赶紧戴上耳机,拨打电话,刚一接通,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对方欢快又略带责怪的声音:“儿子,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费渡:“妈,对不起,我刚才没听见。”

穆小青:“老实交代,这会在哪呢?”

费渡似是无奈地笑着说:“回城的路上呢,您能听见吗?”说着他按了两声喇叭。

穆小青:“听见了,慢点开车,我就说那的饭不好吃,洋不洋土不土的,还不如回家煮饺子,哎,对了,饺子吃完了吗?”

费渡点头,很赞同她的话,说:“您说的对,这的饭真的很难吃,妈包的饺子那么好吃,早就吃完了。”

穆小青十分高兴,不知和谁显摆了一句,又说:“回去再给你包,我刚给你看了件衣服,给打电话你又不接,就直接买了。”

费渡又无奈了,说:“您出差不要给我买东西,这么热的天,太累了。”

穆小青:“商场有空调,还有休息的地方,不累,妈就喜欢给你买。”

费渡:“好吧,您高兴就行,妈,您什么时候回来?”

穆小青:“明天的飞机,下午就到了,你明天忙吗?不忙回家吃饭。”

费渡:“美女教授出征回京,再忙也不忙,我明天去接您,一会您把航班信息发给我。”

“我儿子明天接我,顺道就把你们送回去了,”穆小青和人说完,又对费渡说,“好,我一会发你,你回去赶紧吃饭。”

费渡:“好,您逛会早点回去休息。”

穆小青:“知道了,儿子拜拜。”

车流已经有些拥堵,费渡放缓了车速,心情比离开庄园时好了不少。等他到艺术走廊时,天已经黑了,华灯灿烂,如同白昼,但依然给夜幕留下了位置。费渡站在夜的暗处,抬头仰望,隔着整条大街和玻璃橱窗,感受着店内的喧哗,他勾起嘴角,希望骆闻舟在这喧哗中如实喜乐。

费渡在楼下站了许久,然后穿过马路上楼,这是家老店,他们以前经常来。店里的等候区是个长廊,两侧用空格栏书架把用餐区隔开,上边摆放着少量书籍,大部分位置摆放着绿植,费渡透过空隙寻找,没有找到想见的人。他侧身让过一群人,往就餐区走,终于在圆桌区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骆闻舟背对着他。好遗憾,除了这里,没有其他位置可以让他看见骆闻舟而又不被发现,费渡心里难过,知道该离开,却犹豫了。他向后退了一步,还未转身,肖海洋突然站了起来,又迅速坐下,直直地看他。

费渡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他在楼下徘徊,嘴里含着薄荷糖,是服务生送的,以前吃完火锅结账时,骆闻舟都要在前台的糖罐里抓一大把薄荷糖揣自己兜里,十分吝啬地只给他一颗,有一次洗衣服,洗了好多糖出来。

费渡突然没心没肺地笑出声,觉得也还好,不都是那么难过的。他最后回头看了看楼上,再没留恋,往停车场走去。

肖海洋酒量不行,刚好余出个人当司机,挨个往回送。蛋糕没动,骆闻舟拎着下车,让他们明天把车开到局里,他一走,肖海洋马上掉头,在离骆闻舟家一公里的地方停车。来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了费渡的车,车一停,陶然跳下去跑进了一家小馆子。

费渡正在等餐,他点了小份鸡汤面,加荷包蛋。以前每年他的生日,骆闻舟都会给他做一份这样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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