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

※OOC预警

——时光像一首诗，海与沙漠都装进我的家，它们生长的心地柔软，它们都是谪下凡间的仙子，这世间处处可爱。

骆闻舟还没来得及好好考虑调岗的事，就被陆局去拎着去了趟省厅，之后刑警队蓬勃的新春气息，被红烧牛肉面和香油味咖啡的味道碾的渣都不剩。庆幸的是隔壁酒店的夜宵时常能来慰问一下饿的眼冒金星的人民公仆，只是浪费了不少，因为这次的任务几乎都是外勤。特殊职业有特殊的要求，服从命令是他们这职业最基本的原则，所以在没有悉知案情的情况下接到命令时，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兼有序的行动。除了骆闻舟，连局门口看大门的老大爷都能看出来骆队的脸色像是台风临近的海面，云层厚重的像是要压垮大地。

一个月后，骆闻舟渐渐开始早出晚归，下个月末临近的时候，骆闻舟有三天没能回家，就在他快被焦躁和不安炸成片儿时，久违的平静猝不及防地光顾了他家。虽然还是服用了安眠药物，但独自在家的费渡奇迹般的一觉到天明。

他双手撑在身侧，在床边坐了一会，缓缓回头看见窗帘有四指宽的缝隙，“昨晚没拉紧吗？”他想。

不太明亮的天光穿过缝隙，落在了灰色调的地面上，让费渡想到了磨砂玻璃，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颗粒感，继而有摩挲细沙的触感，“今天会下雨吧。”想到这里，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才站起来。打开衣柜的瞬间，他去接骆闻舟下班时买炒栗子的一幕，招呼也不打地就窜了出来。

等这个回忆在他心里彻底走完一程，费渡伸出食指在一排衣服上来回划着，低低地笑了，“是洗衣液的味道，”最后选了一件白色连帽卫衣，“还有阳光的味道.......”

套好外衣，穿好棉袜，刚走到卧室门口又想起骆闻舟的叮嘱，遂把贴身的背心挝进了裤子里，这才安心的去给骆一锅伺候早饭。锅总舔了舔爪子，惊奇地发现小铲屎官今天有点不一样，于是放开胆撑着肉垫把滚圆的身子挪到了费渡脚边，试探性地露出被磨过的指甲勾了勾费渡的裤脚。

“喵~”

费渡盯了它几秒，又去拿了个罐头。一大早就有加餐，这让骆一锅受宠若惊，忙把屁股一提，指甲一收，两个爪子扒在费渡的棉拖鞋上，“喵~~”讨好地舔了舔拖鞋上的绒毛。

“不好受吧，”费渡摸着它的头，“家里什么都好，爸妈很好，师兄很好，你也很好，是我不好。”

“.......?”

不知道这小铲屎的怎么感觉要哭了，骆一锅受到了莫大地惊吓，忙抬起屁股冲向食盆去给自己压惊。

看着骆一锅干掉了猫罐头，费渡转去厨房热了杯牛奶，从冰箱里取了四个小包子，想了下又放回去一个，这是骆闻舟在之前就准备好的，不是超市买的，他也没时间做，不知上哪找人专门做的，荤素都有。热上包子，又洗了水果，都是按照骆闻舟要求的，一样不少。

费渡在餐桌前坐了近三分钟，最终没能赢这一局，有些惶急地走到洗手间开始洗手，“这瓶洗手液只用了两天......”他有些绝望地想。

骆闻舟坐在包子加煎饼味的车里，眼眶熬的发红，实在是没什么食欲，摸了一把胡茬，拎了袋豆浆权当完成任务。

“头儿，”郎乔拿包子戳了戳他，“灭了灭了，最近你抽的太凶了，费总要知道了，你得回家跪搓衣板了。”

“等会吃，”骆闻舟猛吸了口烟，把烟头扔出去，“一会把车开走，我自己去。”

跪搓衣板？跪刀片都成，要是那小子还能冲着他怒气冲天地吼一句：“骆闻舟，又躲阳台上去了。”

就在他担心费渡睡的好不好，吃没吃早饭的时候，手机进了条信息。

‘工程部小李’：师兄，早安。今天是素馅儿的，很好吃，不过苹果不太甜。我给骆一锅吃了个罐头，它巴结我。

他们从省厅回来后，骆闻舟和陆局开了个只有他们俩人的会，之后，骆闻舟就把通讯录里‘费事儿’的名字改成了‘工程部小李’。屏幕上，费渡一手拿着咬了一口的小包子，一手握着牛奶，盘子里还有一个包子和吃了一半的苹果。头发软软地垂着，有一些顺着脖子压在了连帽衫里，看着很暖和。尽管费渡还是不喜欢拉开窗帘，白天屋里也开着灯，而此刻，暖色的灯光让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也是暖洋洋的。

有一瞬间，骆闻舟觉得自己差点要哭出来。

所有的不安和焦躁在短信里被骆闻舟藏的滴水不漏，过分的担忧又不能过分地表现。费渡，果然是天生的虐待狂，悄无声息地就能把他扔进这拉扯中，体会那种快要被车裂的感觉。他自己呢？一点儿大就学会了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最后一击翻盘，那么敏感，心眼儿比针眼儿都细........对于这场拉扯，他会不清楚吗？他怎么能不清楚！

骆闻舟只是稍微一想，就觉得心疼的让人窒息。他已经有多久食不知味了，而这张照片，让他窥见了一丝希望。

“他还是他，那么努力去生活的费渡，只是遇见一道难关，我们俩人的难关。都会过去，你不是叫费渡么，那我们就一起渡过去，浅滩深海，逢舟可渡。”骆闻舟笑了，一个久违的，发自心底的笑。

“待的闷了就去院子里转转，今天可能要变天，别着凉了，晚上多泡会脚。”骆闻舟塞了半个包子进嘴里，给费渡回消息。

“我穿了棉袜子，脚不疼。今天不出去了，等出太阳了再出去。放心吧，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