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

娑婆无有清净地,自性清净便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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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渡】蜂鸟 拾叁

※OOC预警,请注意绕行。

 ※依然是没有嘟嘟的一天,为了明天嘟嘟闪亮登,我给自己加了5个鸡爪爪。




——如果你想走到高处,就要使用自己的两条腿!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灰黑的底色上贴浮着一个线条勾勒的身影,发光的线条极细,将二维影像的单薄无力完美呈现。虽然只有轮廓,没有具象没有五官,但骆闻舟坚信这就是费渡,可他怎么也看不真切,线条光感微弱,感觉一口气就能吹散了,以至于他几乎不敢呼吸。一双眼睛像是按下了延时拍摄的快门,光线组成的费渡被长曝光拉出连续影像,数量不断增加且快速移动,但始终氤氲在一团雾蒙蒙地杂色光晕中。任凭他如何调节感光度和白平衡,始终都无法精确的反映他渴望的色彩状况,也无法把无数影像重叠,呈现出费渡清晰的面容。

骆闻舟从虚幻无着的幻境中逃离出来时,眼睛像是受到了强光的刺激,酸痛又干涩。等他好不容易把视线聚焦起来,眼前只有冰冷的白墙,病房里空空荡荡。每次醒来都像是从高空突然踩空,失重感让他惊慌又无助,而昏睡时,这种惊慌无助只是换了一个体验环境,没有丝毫减弱。骆闻舟已经弄不清到底是希望醒着,还是更希望睡着。手机按键像是什么定时爆破装置,短短几天,他已经不太敢按下去了。

燕城那边还在等着,陶然他们得尽快处理完这边的工作回去,只能抽空来看他。郎乔不知道从哪借了个剃须刀,还带了套剪头发的工具,等把这病号收拾出人样,她父皇都没说一句话。

“头儿,”郎乔第一次觉得香菜包子没那么可怕,只要让她父皇能活蹦乱跳起来,吃两年她都答应,“这汤是一个同事的媳妇炖的,专门带给你的,你多吃点。”

“帮我谢谢人家。”

郎乔想说两句安慰他的话,结果憋了半天也没找出句合适的,毕竟她父皇第一次出现这状况,她没经验应付。就在她眼珠子骨碌碌打转时,骆闻舟开口了:“案子什么情况?审出什么了?”

一听这话,郎乔松了口气,忙顺杆爬:“审讯不太顺,辉哥说国内是孙玠管,很多他不清楚。孙玠开始装疯卖傻,刚交代一会就说记错了,最后直接装死。根据目前的线索,怀疑他们还涉及贩/卖人口。”

骆闻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贩/卖人口?”

“嗯,有点复杂。刚抓回来那会孙玠还问过你一句,要是在外面我非把他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

骆闻舟不想也知道那孙子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拿着勺子敲了敲饭盒:“闺女,在外面打了你也是要去纪/委喝茶的,不用长公主动手,他妈早认不出他了。”

见他能唠叨两句了,郎乔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会,刚站起来准备走,骆闻舟就让她跑腿买包烟回来。

“没钱,有本事自己去买,”郎乔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赶紧好好养伤,过几天咱们好回去,我这就去找护士,你敢抽烟!”

不等他开口,这长公主风风火火地跑了。

骆闻舟心想腿又没残,自己买就自己买,然后就被腰上的伤摔回了床上,连下床溜达解解闷都不行。等疼过了劲儿,他又无着无落起来,这滋味简直让人发疯。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了费渡修表那会,把那簧片来来回回倒腾了十多次,连呼吸频率都没点儿变化,心静的连带着身边的人都跟着平静了下来。那时候他觉得神奇,所有鸡零狗碎到让人崩溃的玩意儿,到了费渡手上都能被妥帖地安放。

“这才是真实的他,安静又温柔,”想到这,骆闻舟忽然就平静了些,“那他能帮我把自己也妥帖地安放好吧。”

骆闻舟不觉得翘了翘嘴角,低声骂了句:“小兔崽子,你得回来把我哄高兴,这次可没那么好哄。”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骆闻舟瞅着液体快完了,按铃把护士叫了过来,然后就给护士亮了他的工作证。他还在路上昏迷不醒时,医院就知道要接待个警察,护士瞅着工作证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

骆闻舟:“麻烦你,帮我弄个轮椅过来。”

不用掏工作证的吧,不过护士还是十分体贴地说:“您一个人出去不方便,再等会我们就下班了,我中午不值班,一会推您出去。”

骆闻舟:“谢谢啊,不用了,就是麻烦你把我推到大门口,我得出去一趟。”

护士:“你情况才稳定下来,不能剧烈运动的。”

骆闻舟:“我不运动,得去趟单位,重要工作,同事都通宵通宵地熬,没空来接我,只能麻烦你了。”

护士连带着主治大夫都说不过他,更不敢耽误人民警察的公务,忙招呼了几个同事帮忙。骆闻舟有点半身不遂地把自己挪上出租车,冲她们挥挥手道谢,虽然基本都是瘫着的,可在几个小姑娘的眼里一下高大伟岸起来,忙把自己带的水果酸奶贡献了出来。

等骆闻舟移驾到了局门口,还没见着陆有良就先找了个兄弟要了根烟。

“抽抽抽,”说曹操曹操就到,陆有良差点没把他嘴皮子给揪下来,“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让我能活着退休。”

骆闻舟生怕他把那地中海给戳漏水了:“陆叔,我这不给您排忧解难来了。”

陆有良:“不在医院好好呆着,谁让你来的。”

骆闻舟:“那孙子不是不开口嘛,我去会会他。”

按照他提供的燕城出发到H省的线路,警方确定了孙玠以三线城市为盘踞点经营的走/私、贩/毒网。并在那家卖羊肉汤的县城郊区,查获了一处走/私品仓库和少量毒/品,老板已经潜逃。

骆闻舟食指在卷宗上敲了敲:“这三个孩子意外死亡时间太凑巧了,还两个都失足落水,这个时间段有没有案子和这几个孩子有关?”

戴眼镜的警察有点像肖海洋,一脸的板正:“这个时间段我省打掉了一个走/私团伙,参与了境外人口/买卖,但是没有牵扯到这几个孩子。”

贩/卖人口案件中,受害人以成年女性为主,未成年男性比例最小。但是这些失踪的孩子里年纪最大的19岁,全是男孩。

骆闻舟:“孙玠怎么说?”

“不承认他们贩卖/人口。”

“我怀疑孙玠可能真的不知道这事,”失踪的这些孩子和孙玠的情况太相似了,骆闻舟边想边看线路图,突然想到沿途的城镇他们几乎全部都逗留过,除了清凉县,从清凉县到当时的交易点比他们走的那条路要近很多,为什么不从这里走?“等下,这里,通知这附近的兄弟先去查这个县。”

等他一进审讯室,孙玠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直冒青烟。

骆闻舟在轮椅上眼皮也不抬:“听说你挺能抗。”

孙玠:“姓骆的,老子他妈的.....”

“狗眼瞎了。我们为人民服务,不为畜生服务,没空听你的废话。”骆闻舟一翻文件夹,下巴抬了抬,“小严,拿过去,让他睁大了狗眼好好看看。”

就在严警官拿起一沓照片往孙玠那走时,骆闻舟冷冷地看着孙玠说:“李奎安,男,12岁,父亲酗酒家暴妻儿,离异后母亲改嫁,李奎安不堪父亲虐待离家出走后失踪;张先发,男,15岁,父母离异,不堪后母虐待,离家出走后失踪;党红力,男,19岁,因父母偏爱幼弟致其辍学,离家出走3年后死亡;高春民,17岁,父母双亡,失踪4年;李洪庆,男,16岁,父母双亡,失踪两年后死亡;”说到这,孙玠突然拽紧双手,手铐撞出了金属声,骆闻舟停了片刻,然后轻飘飘地开口,“熟悉吗?不过他们运气没你好啊,除了死了的,其他人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孙玠,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孙玠忽然盯着一张照片瞪圆了眼睛,“不可能.......我哥.....”

“你哥?”骆闻舟嘴角一翘,露出了之前让孙玠蜜汁犯贱地痞笑,嘲讽又轻蔑,“你哥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供你上学,带你出国,让你穿金戴银地活成人上人,进来就给了你一口大锅,真是用心良苦。你拿人当亲哥,结果这白捡的哥哥只当养了条看门狗,还只是个看外院的,你能活到现在真不知道哪路神仙睡了大觉。”

骆闻舟像是拿着手术刀的医学院导师,生怕他看漏了那个步骤,仔仔细细地给他削筋剔骨。孙玠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哪儿疼,嘴唇发白,脸都扭曲了起来。

骆闻舟怕这货听不清似的,给了他够喘一口气的时间,接着用那吊儿郎当的语气说:“你这弟弟当的不容易,可哪有你哥难。穷苦孩子那么多,他哪有那么多钱去资助,没办法只能铤而走险,又要做善事又要当坏人,这得多委屈,当弟弟的再不替他分忧,那他得委屈死了。”

头天夜里,骆闻舟躺病床上把孙玠说过的话捋了一边,又把初次见辉哥的情况好好回忆了一下,之前没太注意或者遗漏的都拎出来涮了涮,顺好思路都快十二点了。

监控室里的人看戏看的正热闹,一只手搭上了陆有良的肩膀,感叹道:“老陆,这就是骆诚的宝贝儿子啊,和他爸不太像。”

陆有良心塞地说:“看看,看看,我这秃瓢都是拜这混球所赐。”

郎乔兴奋地插话:“老大斗地主基本没输过,是吧陆局,这把王炸......”

陆有良有点心肌梗塞地打断她:“小乔,你父皇这诈供的本事你继承不了,还是好好加强业务技能比较有效。”

审讯室里的严警官见缝插针地低呵道:“胡勤,认不认识?”

“.....见...见过,”孙玠四肢冰凉,像是冻住脑子,被人一吼就是一激灵,“我见过,有一年我去国外看我.....看辉哥,见过一面。”

“见过一面就能记得?”

“他有残疾,左手少个指头,说是小时候挨打打断的,但是话特别多,跟我打听国内的事,所以记得。”

孙玠交代酒庄只是他们在国内据点的代称,没有具体地址,根据情况随时改变,但拐/卖/人口他不知情。但给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在一次毒/品交易中双方起了冲突,对方死了两个人,地点就在清凉县。那次交易时他被派去接一批走/私的货,没有参与。那之后,辉哥以安全为由,‘关怀备至’地让孙玠放弃了清凉县的管控权,由卖羊肉汤地老板接手,此人是辉哥的表兄。

三天后,警方通过对孙玠供出的几个可疑地点地排查,在一片坟地里找到了5具当地无人认领的尸体,均是未成年男孩。同时,羊肉汤店老板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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